明。
\"咳咳!圣心传谕,已于稷下学宫恭候诸位。\"他广袖翻卷间抖落三片昆仑雪,落地即化作白雾蒸腾的云桥,\"墨家飞鸢现停驻宫前,请即刻启程赴会。\"
地面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青砖缝隙里钻出无数青铜簧片。一只巨大的机关巨鸟穿透云层缓缓降落,双翼由三千六百片淬火鱼鳞甲拼成,尾羽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雷纹木,降落时掀起的风把院中晾晒的《山海经》竹简吹得漫天飞舞。
\"呜哇——墨家机关术!飞天的那种!\"
我扒着还在冒蒸汽的鸢尾正要细看,突然被范行铁钳似的手臂勾住脖颈。这家伙不知何时摸走了我腰间的月桂香囊,正对着阳光端详里面闪烁的奥林匹斯星砂。
\"老伙计,才疏学浅了吧?\"他屈指弹响鸢翅上某处榫卯,整片翅膀立刻分解重组为雕花茶案,\"在希腊天天跟白胡子老神仙玩咻咻乱飞的法术,把机关术都忘光啦?\"
他们仨突然从坏笑,三双手以奇门遁甲之势将我困在中央。随着口诀结成闪着金光的三角阵:\"上鸢不交票,回家没被套!\"
\"啥?鸢票?\"
我话音未落,三人袖中机关匣咔咔弹开。范行指尖转着从我这顺走的蜂蜜罐,林婉儿正用吸星簪偷吸我革囊里的陈年葡萄酒香,少司命则举着块磁石正在我靴底摸索——那底下嵌着赫菲斯托斯送的火星铁片。
\"快把你的希腊土特产统统上缴!蜂蜜奶酪橄榄油,一个都不许跑!\"
六只机关手从不同角度探来,连我发间别的德尔斐月桂枝都被摘去半片叶子。大司命在云桥上抱臂冷笑,照骨镜分明映出我怀里藏着老姐送的猫头鹰羽毛笔。
\"好好好!\"
我甩出十二卷羊皮纸铺成缓冲,翻身滚进鸢首驾驶舱。青铜鸟喙突然张开,吐出个刻着\"验讫\"的朱砂印戳,啪地盖在我额头上。三个土匪举着战利品在渐起的风涡中大笑,飞鸢已然展开缠绕着闪电的机关翼。
轰隆作响的墨家飞鸢内部)狭长的木制舱室内,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蒸汽的嘶鸣交织,竹篾编织的墙壁微微震颤。头顶悬着几盏油灯,光影随着飞鸢的飞行摇曳不定。
\"铛铛!接住你的大礼包!\"范行嘴角一翘,露出小恶魔般的坏笑。
我盯着他脸上那抹熟悉的狐狸笑,汗毛都竖起来了:\"您老人家这表情,怕不是又要整活?\"
\"天地良心!\"他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眼睛却弯成月牙,\"兄弟我这回可是掏心掏肺的真诚!\"
刚掀开一个垫着皮革的青铜机关盒盖,我正准备整理里面堆放的零陵露魄草,嗡!一只精巧的青铜牛虻机关兽猛地弹跳出来,扑棱着翅膀悬停在半空。它冰冷的复眼闪烁着幽幽绿光,开始用尖锐刺耳、混杂着电流杂音的声音不断循环播放:
“γν?θi σeaut?ν! Know thyself! γν?θi σeaut?ν! Know thyself! (认识你自己!)”
这中希双语魔音在狭小的飞鸢舱室内产生了恐怖的回响,立体环绕声震得我天灵盖嗡嗡发麻,头发丝儿都差点竖起来。
我拳头下意识“咔吧”一声攥紧,骨节捏得发白:“你小子找抽是吧?!”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连飞鸢外尖锐的风声似乎都被压了下去。可这股怒火冲到嘴边,却又突兀地转了个弯——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眼眶像被机关里泄压的阀门冲开闸了似的,眼泪“刷”地往外涌。
“嗷嗷嗷嗷!大哥!大哥!别别别!我错了我真错了!” 悬在空中的青铜牛虻吓得疯狂扇动翅膀,“吱嘎”乱响,绿光变成闪烁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