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麾下领的八旗精锐,也绝不可能临时换将,豪格继续能保持着之前的权势,乃是天大的喜事。
只不过此刻这番心思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否则哪怕他是大清如今明面之上最大可能的接班人。
父皇皇太极暴怒之下,也同样有将他换掉的概率。
良久,众多贝勒不声不响,将催促的目光看向豪格。
其他贝勒是君臣,豪格亦是君臣,可却同样是父子。
豪格没辜负众人的期盼,从众多贝勒之内踏步而出,来到皇太极的身前,弯腰恭敬俯身:“父皇,此时护我大清国都才是重中之重。平壤之地还有近十日才能拿下,而这十日之内变数太大,即便拿下这平壤之地又如何?
还要将大部分兵力固守于此,如此才能守得住,不然那大明贼军还有朝鲜之人,双方联手,平壤之地打得进去可未必能守得下去。
朝鲜之处可待来日,大明之地更可待来日,我大清国都绝不容有失。”
“还请父皇定策。”
豪格这时展现出他一军之将的气魄,身后的众多贝勒见了松了口气。
这般大的压力由豪格一人顶住。
他们这些人才能安然无事。
如今的大清实在是不能再有其他的乱子了,否则这艘船可就真的要沉了,这对于在场的一众贝勒而言,通通不可接受。
皇太极回神,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前的豪格一眼。
他并非不知豪格的心思。
可此时见长子站出来,给了他这个台阶下,也让他理清了思绪,不再为那原本的宏图壮志、野心所蒙蔽,心中掠过一丝欣慰。
这孩子不错。
他身子颇有几分无力,往后轻轻退了一步,重新稳住身形,目光又凝重地看向面前的堪舆图,看向那方才被重拳砸破的平壤之地。
这一次又不知过了多久。
皇太极眼神唏嘘,满脸无力地道:“明面之上,继续攻打平壤;暗处,三军调动,班师回我大清国朝。
万不可让这明人贼人入了盛京,要挟我大清皇族。”
“是,皇上。”
在场的一众贝勒立刻答道。
一个个离开营帐之后,除了知晓大明的实力已非昔日可比,除此之外倒也没太大的惋惜。
皇太极的大局、皇太极的宏图壮志跟他们关系不大。
帝王有帝王的谋划,为臣之人自亦有臣子的一番目标。
而对于这一众贝勒而言,经营好当下大清的地盘,甚至还有那些蒙古八部的地盘才是最要紧的。
把这些利益划分到自己肚子里,可比在这朝鲜之处继续作战,甚至比皇太极此间有意无意说的“要同那前朝元朝一般,让大清入关,坐上这九州江山”那虚无缥缈的事情,来得更有意义和价值得多。
如今的大清,可实在是难。
众多贝勒在军营之内统兵布阵,一一着手安排;而在这营帐之内,豪格未曾离去,是皇太极主动将他留下。
皇太极抬手,豪格立刻俯下身去,脑袋微微向前一靠。
皇太极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豪格,你此前可曾怪过朕?”
听了这话,豪格心头一紧,面上不敢有半分松懈,忙做出父慈子孝之态,立刻答道:“父皇一片苦心,儿臣岂能不知?
此前儿臣犯了大错,若父皇不严加处置,如何震慑军心、稳定大局?
儿臣多日来在府内,身为局外人也看得清楚。
父皇虽已称帝为我大清天子,但恐怕多尔衮还有其他贝勒亦有取而代之之意。如今虽未曾显露,那是父皇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