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亲信的嘴都快笑歪了,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刀干孟成了麓川领袖,他们也都能跟着享福。
亲信想了想,又问道:“那首领,咱要不要趁势,进攻德宏、保山、临沧等地?思伦法兵败,生死不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首领带着我们,将这三个地区拿下来。”
德宏、保山、临沧三个区域,包括了瑞丽、腾冲、孟定等战略要地,还有丰富的资源。
刀干孟闻言,心立刻活泛起来,道:“嗯,你说得对,得趁着思伦法不在,先下手为强!”
他虽然觉得思伦法会死于明军手中,但万一他侥幸活下来了呢?
德宏、保山、临沧三个区域,是思伦法的老巢,思伦法在这三个地方威望甚高,若不趁着思伦法不在的时候,他们出手占据,一旦思伦法回归,再想占据可就难了!
思索了一会儿,刀干孟当即下定决心,立刻动身,穿越顺宁府,进攻保山!
刀干孟的野心昭然若揭,他弃守营寨,让明军追击思伦法,就是想要吞并思伦法的领地,成为麓川新的首领。
五月上旬。
麓川思伦法军于景东城大败,后逃亡顺宁府,麾下大军死伤惨重,夺命逃亡。
当思伦法逃亡至顺宁府广邑州的时候,身边就剩下不到三万人,当初浩浩荡荡而来进攻大明的六万人精锐,已经折损大半。
夕阳西下,思伦法呆呆地坐在老树下,凝望着西边的夕阳,默然无语。
刀斯郎来到他身边,奉上一壶酒,道:“首领,您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他们连日在山中奔波赶路,疲惫不堪,军中的粮食早就于前日断了。
兵卒们一路挖草根、摘野果,吃喝都靠着沿途采集山中的物资来维持,就连思伦法也是半日水米未进。
思伦法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道:“刀斯郎,吾无颜面对麓川上下,无颜面对先父在天之灵!”
思伦法从父亲思可法手中接过基业,想着开疆拓土,让麓川成为与大明比肩抗衡的强大王朝。
结果……
思伦法目光扫过麓川人困马乏的兵卒,很多兵卒面黄肌瘦,跟逃难的似的。
刀斯郎眼眶微微泛红,道:“怎么能怪首领?这都是刀干孟那恶贼的缘故,若刀干孟能再坚守一日,不,他但凡能坚守半日,吾等都能攻破景东城,岂会落得今日的结局?”
“首领,您可千万不能气馁,您的根基尚在,等我们回去重整旗鼓,先将刀干孟碎尸万段!”
恨意比什么来得都要直观,思伦法咬着牙,喃喃道:“你说得对,吾要回去找刀干孟报仇!”
思伦法恨得咬牙切齿,明军固然可恨,杀他兵卒,破他大军,但明军与他本来就是敌对关系。
战场上你死我活,他思伦法技不如人,不是不能接受,但自家人的背刺,这是最不可饶恕的。
他将断后的重任留给了刀干孟,刀干孟却不声不响地逃走,导致己方主力被前后夹击,损失惨重。
仅景东城一役,麓川将士被诛杀的,不下一万人。
思伦法接过刀斯郎手中酒囊,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水下肚,思伦法的身子暖和些,他重新振作精神,道:“传令全军,再休整两个时辰便离开此地,继续赶路。”
思伦法也心疼将士们,可他不敢继续停留,虽然麓川军熟悉这山中地貌,又常年在山中作战。
但明军气势如虹,谁知道明军会不会忽然追上来?以己方现在的状态,恐怕会一击即溃。
思伦法刚下达军令,还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孟贡方物就急匆匆地来禀报道:“首领,明军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