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着,唐母深吸一口气,伸手关掉水龙头。
卫生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一道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已,缓缓抬起手,用冷水浸湿的指尖轻轻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已清醒一点。
然后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才强迫自已扬起嘴角,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表情。
绝对不能让小小看到自已这副狼狈的样子。
女儿今天那么努力,那么期待地说要 “加油”,不能让那些负面情绪影响到孩子。
坚持,坚持,继续坚持。
一定会渡过这个难关。
唐母拿起抽纸,仔细擦干脸上的水珠,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把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镜子里的女人依旧带着疲惫,眼底的红却淡了些,至少看起来还算镇定。
她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已,无声地说了句 “加油”,才转身推开卫生间的门,脚步重新变得沉稳。
无论多难,她都得笑着走回训练场,继续做女儿最坚实的后盾。
哪怕,心已经快碎了。
...... ......
训练场的阳光斜斜铺在防滑垫上,器械运转的嗡鸣混着远处孩子努力的声音,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唐母在拐角又站了五分钟,指尖反复摩挲着衣角,直到胸腔里的哽咽彻底压下去,脚步才重新变得沉稳。
她走到训练场入口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休息区的长椅旁 —— 唐小小正坐在轮椅上,后背靠着椅垫,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贴在饱满的额头上,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都仿佛在此刻停顿。
唐母看见女儿眼底藏不住的疲惫,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唐小小也注意到妈妈眼角未消的红,还有她强撑着才没垮下去的肩膀。
可下一秒,母女俩都不约而同地扬起了嘴角,像是排练好的默契,把所有的酸楚都藏在笑容背后。
“小小今天好棒呀,怎么能那么棒。”
唐母快步走到轮椅旁,弯腰时膝盖轻轻磕了下轮椅踏板也没在意,从口袋里掏出块格子手帕,轻轻按在唐小小的额头上,一点点擦去汗珠。
她的声音还有点发哑,带着没散尽的鼻音,指尖触到女儿发烫的脸颊时,心又酸又疼。
“嘻嘻。” 唐小小被夸得眼睛一亮,刚才训练的疲惫都好似淡了大半,仰起脸,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李姨说我恢复得比以前好多了。”
“哇,真好呀。”看着女儿天真的笑脸,唐母的鼻子又猛地一酸,连忙低下头,蹲在轮椅旁,掌心轻轻覆在女儿毫无知觉的腿上。
康复服的棉质很软,能摸到布料下骨骼的轮廓,她指尖微微用力,像是想把力量传递给女儿,柔声说:
“小小一定能成功站起来,我们要继续加油哦。”
这声音轻得像叹息,唐母心里已做了决定 —— 卖房子。
哪怕这希望虚无缥缈,哪怕最后可能一场空,也要赌这最后一次。
她知道,老公肯定也会同意的,为了女儿,没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唐小小看着妈妈低垂的眉眼,刚才那瞬间的心疼又涌了上来,小手在轮椅扶手上蜷了蜷,想伸手摸摸妈妈的脸,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突然扬起笑脸,转移话题,声音脆生生的:
“妈妈,下周末顾洛哥哥和舒玲姐姐他们要回一趟老家,说那边有一家庙特别灵!顾洛哥哥说他小时候总为小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