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叫喝也唤不回他们,气得暴怒。
正月里忽然吹来一阵春风,带着微寒之意,让纥豆陵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明明看见两拨轻骑从一旁绕出,那个汉将放下弓矢,拔出了刀,刀身闪着寒芒,一看绝非凡品。
尉迟孟都加速前进,虽然没有出声,前方的甲骑都意识到了生命有危险,但他们的装备太笨重了,只能走直线,无法快速掉头,而速度又快不过前面的羽破多郁和后面的尉迟孟都,逐渐被追上。
携带弓箭者几乎是绝望地向后乱射,表达自己的愤怒,回应他的是寒芒的亲吻,襄国宿铁刀重重挥砍,令其虎躯一震。
每个轻骑只砍一刀,但借着冲势,这刀的力度不容小觑,又是朝着坚甲薄弱处攻击的,被斩击者迅速迸裂出炽热的鲜血,惨叫着跌落地面。
看到这一幕,高洋等人不由得感慨、惊诧。
“这等神兵,从何而来?”
高殷命军士献上一把,刃薄如丝,寒光凛凛。
“此前我命綦毋怀文所制,烧生铁精以重柔挺,数宿则成钢。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便炼出此刀——可以斩甲过三十扎。”
高洋命人压来一个死刑犯,在他的肩上只用少力一划,顿时就是大伤口。
“好,好!”
洒落的鲜血已经不能引起高洋的兴奋,他此时只对宿铁刀啧啧称奇,注意力就此转移。
而营门外的战斗也接近落幕,或者说,许多人觉得要不叫停吧,因为战斗的结果实在乏善可陈,无聊得令人生厌。
八旗轻骑仗着宽阔的地形和迅捷的速度,在前方遛狗、侧方袭击,乃至绕后偷袭,几乎把敌人打成了活靶子。
四百名禁军留下多名伤员,余者不过二百之数,为首的二将垂头丧气,这种战果几乎不可想象。
因为还真的没什么人敢在这时组建这么一支看上去完全找死的军队,即便有,也需要具装甲骑在前方配合。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菜是原罪,输的时候说什么都像借口。
纥豆陵云还有些恍惚,他们居然被那些几乎裸着的轻骑打败了,像猫捉老鼠一样被玩弄,引以为傲的盔甲和武器没能发挥应尽之用,如果不是身为禁军,逃跑即灭族,他们几乎要投降或者逃亡。
好在这时传来一声尖哨,四百名轻骑围绕着队主,集合在一起,从具装甲骑附近绕过回到营中,就好像一条自动分开的溪流。
虽然耻辱,但禁军们也暗暗松了口气,好歹是活下来了。
然而等到了营门时,从里面忽然杀出一支具装甲骑,从着装上就知道是太子的八旗军,朝着他们直冲而来。
禁军们大喊着:“不是结束了吗!”
“太子和至尊可都没说!”
为首的秦方太狞笑,禁军对眼前的状况完全没有预料,根本无法组织起抵抗,一个个被拍落下马,倒在地上惨嚎。
“哼,丢人!”
高洋勃然大怒,他都装看不见了,这些人怎么不能自己找个地方去死啊!
他感觉脸上温热,自己被狠狠地打了脸,而这都是他的好儿子给他带来的,回头怒视高殷。
“兵不厌诈。”高殷行礼:“况且战斗未完,父皇尚未宣布停止,我不敢有所松懈。”
“你倒是会说话!”高洋想生气,但又生不起来,见到耀武扬威回到队列中的羽破多郁,心中又有些发痒。
“你这兵……练得不错。作为没上过战场的人来说,已经够可以了。”
“多谢父皇夸赞。”
高殷的心咯噔了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