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
那坚硬的金属在死寂黑焰的灼烧下,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分解,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死寂与黑暗。
那剑柄之上残留的,竟是一丝令人灵魂震颤的墨绿色毒性能量。
它在黑焰的包裹中,如困兽般挣扎扭曲,却终究难逃被彻底净化、湮灭的命运!
不过眨眼之间,那令曹操父子惊恐万状、视若洪水猛兽的剑柄,连同其上附着的诡异剧毒,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地,仅留下一小片几乎难以察觉的、颜色略深的灰烬痕迹,仿佛是那毒性能量最后的哀鸣。
一阵神秘莫测的微风悄然吹入大殿,轻轻卷起那点灰烬,旋即将其带入空气之中,消散得无影无踪,再无半点痕迹可寻。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曹操和曹丕甚至忘记了继续搓洗那已泛红的双手,只是呆呆地凝视着那剑柄消失的地方,又缓缓将目光投向司马懿那恢复如常、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异动的手掌,脸上写满了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司马懿缓缓收回手,周身那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也彻底平息。
他冷漠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金盆中那浑浊的水和狼藉的草药上。
“现在,应该暂时无碍了。”
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只是信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大殿之内,时光仿佛凝滞,失去了流转的意义,唯余那哗啦作响的水声,以及那对尊贵父子近乎癫狂的搓洗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
金盆里的水,一茬接着一茬地更换,从最初如镜般清澈,到渐渐变得浑浊不堪,最终被各种草药汁液与名贵药粉浸染,呈现出一种诡异而惊悚的色泽。
内侍们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跪伏在一旁,双手捧着各式各样的净手用具与解毒之物,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生怕一个细微的声响,就会引来不可预知的灾祸。
司马懿静立一旁,宛如一道沉默的阴影,与这喧嚣又混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他那双深邃如湛蓝海洋的眼眸,平静无波,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只是冷漠地注视着曹操与曹丕那近乎仪式般的、试图洗去无形恐惧的疯狂举动。
他早已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或许只是一炷香的工夫,又或许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他只看到,那四只原本养尊处优、执掌天下权柄的手,此刻在反复用力地搓洗下,已变得通红一片,宛如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手背上,肉眼可见的破皮与细微血痕纵横交错,尤其是关节处,更是红肿不堪,仿佛被硬生生地磨掉了几层皮,触目惊心。
然而,生理上的这般不适,远远无法抵消他们心理上那如跗骨之蛆般的后怕。
那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地将他们淹没,让他们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未知的深深恐惧中挣扎。
终于,曹操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他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撑在盆沿,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依旧觉得不够“干净”的手。
水珠顺着他通红的手腕滴落,混着草药残渣,如同一串串罪恶的泪滴,落在那华贵的地毯上,晕染出一片片暗沉的痕迹。
曹丕更是早已脱力,几乎瘫软在一旁内侍匆忙搬来的锦凳上,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神涣散,仿佛魂魄还未完全归位,依旧沉浸在那可怕的恐惧之中。
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重新笼罩了大殿。
但此时,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往日的威严与庄重,而是劫后余生的心悸与对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