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过能饮之人,青楼之中,豪饮之客比比皆是,但如元歌这般,几乎将酒当作水来牛饮,且饮下如此之多后仍能继续的,她闻所未闻。
一种混合着震惊与隐隐恐惧的情绪,紧紧攫住了她,她小声地,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喃喃自语。
“我的天哪……喝……喝这么多酒……主人,你……你的酒量也太……太惊人了!”
这已非“好”所能形容,简直是非人的境界。
然而,她的感叹如同石沉大海,未得丝毫回应。元歌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只是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灌酒的动作,那姿态,不像是在享受,更像是在完成某种绝望的仪式,或者,是在进行一场针对自我的、无声的摧残。
“主人?主人?”
西施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担忧逐渐压过了惊讶。她提高了些许音量,声音里带着试探性的温柔呼唤。
依旧无动于衷。元歌抱着那只酒坛,坛身恰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西施只能看到他微微仰起的下巴和不断滚动的喉结。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驱使西施从座位上站起。她绕过桌角,小心翼翼地靠近元歌,欲探清他究竟怎么了。
当她终于走到侧面,看清元歌此刻的状态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失声惊呼:
“主人!你怎么了……主人!”
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发紧。
元歌的脸,已非正常肤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不正常的、如同充血般的深红,那红色浓郁得近乎发紫,仿佛皮肤下的血管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他的额角、脖颈处青筋暴起,呼吸粗重而急促,喷出的气息带着浓烈到刺鼻的酒气。
西施在青楼见过太多醉汉,但从未见过有人醉到如此骇人的地步——这已非普通的醉酒,更像是一种濒临极限的、自我毁灭的状态!
只见元歌猛地将怀中酒坛抬高,坛口对准嘴巴,用力晃了晃,最后几滴酒液滑入他的喉咙。
他似乎仍不相信酒就这么没了,烦躁地,带着一股无名火气,将酒坛倒过来使劲甩了甩,确认再也倒不出一滴后,脸上瞬间涌起一股极其厌恶和暴戾的神情。
“怎么……怎么他娘的这么快就没了?!”
他含混不清地低吼着,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不满。
“真……真不得劲儿!一点都不痛快!”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扬手,将那空酒坛狠狠地朝着不远处的墙壁砸去!
“砰——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陶片四散飞溅,吓得西施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双手捂住了嘴。
但比起受惊,她心中更多的是对元歌此刻状态的深深担忧和恐惧。她怯生生地,带着哭腔再次呼唤。
“主人……你别这样……”
砸碎了酒坛,元歌似乎稍微安静了一瞬,但那双原本总是含着戏谑光芒的桃花眼,此刻却是一片浑浊和迷离,找不到焦点。
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摸索着,动作迟缓而笨拙,显然是想寻找下一坛酒。
然而,他摸到的只有冰冷的地面和空荡荡的椅子。
他摸索了好几下,皆扑了空。
这似乎让他更加困惑和焦躁起来。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努力想要看清周围,但那眼神依旧涣散,脸上那标志性的、欠揍的笑容此刻扭曲地挂着,嘴角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使得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疯癫和失控的意味。
“唉?”
他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醉醺醺地转动脖颈,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