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把接住药瓶,急声劝道。
“主公息怒!伯言先生乃吴侯特意荐来的高人,途中曾助我等破敌解围,确有真才实学!万万不可因貌取人,而误了诊治的良机啊!”
刘备却愈发暴怒,一边痛得浑身发抖,一边指着陆逊骂道。
“子龙!你休要被他骗了!你看他这副模样——面无血色,眼如死灰,形销骨立,分明是坟堆里爬出来的尸鬼!这等江湖术士,能有什么本事?定是招摇撞骗之徒!快赶他出去!去给我寻个正经医官来!要……要寻便寻个眉清目秀的女医来!”
赵云闻言苦笑不已,但仍耐心劝解。
“主公,蜀中精通蛊毒者如凤毛麟角,臣等多方访求皆无所获。如今伯言先生不远千里而来,诚心相助,实乃难得之机。还请您暂忍一时之不适,容他一试!”
刘备一听陆逊竟来自东吴,更是疑心大起,怒极反笑。
“东吴之人?好哇!孙坚那老贼岂会安什么好心?分明是借此机会遣刺客来害我!快将他乱棍打出!再去寻良医!要美女医官!听见没有?!”
刘禅见状,忙上前跪坐榻边,拉着父亲的衣袖哀声相求。
“老爹!您就勉为其难让这位先生试一试吧!儿臣亲眼见吴军粮草送至,吴王一行确是诚心盟好。这位先生虽貌不惊人,但或许真有奇术呢?您这般痛苦,儿臣心如刀割啊!”
刘备见儿子竟也为陆逊说话,气得浑身乱颤,一手捂头,一手指着刘禅骂道。
“无能竖子!你懂得什么?此人形貌诡异,气息阴冷,绝非善类!我刘备纵横天下半生,岂能容这等妖邪近身?快叫他滚!滚啊!”
一时之间,殿内陷入僵局。刘备喘息粗重,目眦欲裂;诸葛亮羽扇轻摇,眉间深锁,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赵云紧握双拳,面露焦灼之色,似欲冲上前去却又有所顾忌;刘禅跪坐一旁,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而陆逊始终静立原地,面容枯寂如死水,一言不发,仿佛一尊漠然的石雕,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淡淡扫过榻上辗转呻吟的蜀主,无人能窥知他心中所思所想。
正当殿内气氛凝重,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忽闻“砰”的一声震天巨响,寝殿那扇雕工繁复的木门竟被一脚猛力踹开!
孙坚怒气冲天,大步流星跨入殿内,铠甲碰撞间发出铿锵之声,那张饱经风霜、布满沟壑的脸庞涨得如同烈火烹油,一双虎目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焰,仿佛要将一切阻碍吞噬殆尽。
“够了!”
孙坚的怒吼声如雷霆万钧,震得梁柱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刘大耳!我孙坚好心好意给你送来粮食,解你蜀国燃眉之急,还特地派我东吴第一毒修前来为你解蛊,你竟敢如此辱骂我东吴?!”
刘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忘了身上的疼痛,呆坐在榻上,如同泥塑木雕。
孙坚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继续怒斥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疼得满地打滚时哭爹喊娘,见到救星却又以貌取人!我东吴儿郎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好汉?陆伯言虽然相貌异于常人,却是万中无一的奇才!你可知道,这一路上若不是他,我东吴粮队早就全军覆没在魏军的埋伏之中!”
孙权紧随其后步入殿内,站在父亲身旁,面色冷峻,接口道。
“若不是看在孔明先生和子龙将军再三恳求的份上,我们何必千里迢迢赶来,受这份闲气?伯言本就身体不适,还强撑着来为你诊治,你倒好,张口闭口‘丑八怪’、‘妖人’!这就是你蜀国的待客之道吗?”
说着,他担忧地瞥了一眼陆逊,只见陆逊脸色苍白如纸,却依然强自镇定。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