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里都写着,难以置信。
耳光,她不是第一次打。
但这一次,意义完全不同。
她,这一记耳光,是为了那个陆鹿,一个无关紧要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打够了吗。”男人嗓音,此刻清幽,又十分危险。
简童只是眼神冰冷,却执意,注视着男人漆黑的眼,一字一字,道:
“让开。”
她声音不重,却冷得可怕。
这样没有温度的简童,落在沈修瑾的眼中,男人眼皮狠狠一跳。
压下心里波澜,故作平静,道:
“你闹够了没有。”
闹?
突然觉得这男人蛮不讲理,到底,是谁,步步紧逼,不给人留活路!
也回敬他:
“你疯够了没有。”
话落,已经转身,去拿手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身后,男人眼底的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大步上前,把简童摁在了墙上,狠狠欺身,道:
“疯?简童,你问我疯够了没有?我有没有听错?”这一刻,他脑海里想起她抛弃他的那一幕幕,想起她为了自保,为了自身利益,选择毫不犹豫丢掉他的那一幕幕。
男人狭长的凤眼里,血丝遍布,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简童,这话,你该问问你自己!”
问问你自己,曾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称斤称两卖了几分铜板,换了简家老爷子几个产业!
这一刻,沈修瑾的心里,恨意无法消散……不,他从没有释怀过!
每当想对她心软的时候,心里就有一道充满疲惫绝望的声音,不停地告诉他:她不值得。
这狡诈奸猾,自私自利,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她压根不值得!
此刻,沈修瑾心里无比冷静地想着:她为什么要再回来。
欺近了简童耳边,沈修瑾的薄唇,缓缓开合:
“简童,你从前那般好,你为什么不一直好,既然是装的,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
简童汗毛倒数,“你到底在说什么?沈修瑾,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男人声音透着一丝讥讽,眼底却是一抹自嘲:看,惯会装模作,是她简大小姐的拿手好戏。
“听不懂,那就没必要懂了。”清淡的嗓音,意味深长。
“我不想和你一起发疯,也不想跟你纠缠,你让开,我必须立刻、马上给阿鹿打电话,阿鹿不能节目中途离场。”
男人的眼中,女人满心满眼都是阿鹿阿鹿阿鹿。
但下一秒,胸前就被狠狠推了一把。
他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被这一撞击下,原本是能够挡住的。
但,耳边是女人那张嘴不停说着“阿鹿不能中途离场”,“阿鹿不能冒险”,“阿鹿千万别做傻事”……
沈修瑾心中怒意灼烧,前所未有的旺盛。
耳边突然一阵嗡鸣——
沈修瑾陡然伸手,扶住会议桌边沿,一阵莫名的眩晕,袭上来。
眼前的景色开始斑白,视野不再清晰,被分割成无数块大大小小的光斑,每一个光斑里,似乎自成一个场景,无数个场景,构成了无数块光斑,无数块细碎的光斑组成在一起,就像是,一块碎得稀碎的镜面。
潜意识里,男人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光斑里的东西,可,看不清,这个无数光斑组成的镜面,烁着刺伤眼球的光阑。
走马观花间,脑海里,似乎抓住了什么,再去回想,它像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