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充斥会议室。
男人恼火,下意识扯了扯衬衫衣领,扯开了一些,饶是如此,还是觉得心里那股火,化作实质一样,浑身上下,染上了烦躁。
“简童,你这么在意她,那她,在意你吗?”
沈修瑾幽冷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火苗,心里无比烦躁,无比恼火,男人那张看不透他情绪的脸上,神情却无比冷静淡漠。
清淡的一句话,却让简童心里顿时生出不好预感。
女人无比警觉望着他,却不接话。
目睹她警惕他的神情,沈修瑾薄唇溢出一声轻嗤,眯着眼,睨着她:“要不要测试一下?”
简童眸子疯狂涌动,她太清楚,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出。
能枉顾他们一起长大的十几年情分,说动手就动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陌生的阿鹿手下留情。
这一次,她没有开口去说“别动阿鹿”,而是慎重无比,无比沉重地开了口:
“就一年。”
沈修瑾轻轻挑了眉梢,笑着不语,一双深邃眸子,就这么盯着她看。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简童掐了掐指尖,深呼吸,再次开口,破釜沉舟:
“一年之后,我任你处置。”
女人眸子里是无比的凝重。
从她被夏薇茗的出现,刺激得失去冷静和理智,也要来问一问他,问他一句“为什么”,和一句“你凭什么”开始,这一步棋就走错了。
从她走错这一步棋开始,在他的地盘上,她就只能接下去的每一步,都步步小心。
而,从他拿阿鹿来威胁她开始,她能做的,不是说“别动阿鹿”,沈修瑾不是赵三海,不是安乔,是她现在手上拥有的筹码,还动不动的角色。
更重要的是,他的确不是赵三海,不是安乔,沈修瑾,他没有软肋。
这人,不止手辣心黑,他更心狠。
“一年之后,任我处置?”沈修瑾唇边噙着一抹嘲弄,话在舌尖打个转,却无情道:
“可我为什么要等一年后?”
男人不紧不慢的语调,突然倾身贴在女人耳边,轻慢语调,像是情人耳语的亲昵,脱口而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我若想,随时都可以。”
“你现在是在和我谈判吧?”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现在的你,有资格和我谈判?”
“简童,就是坐在赌桌上,也要有筹码的。”
“你的筹码,是什么?”
简童脸色僵硬,心里越发沉重。
他把话说的太明白了。
简家不再有她简童了,学校也将她作为劣迹学生开除了,入了三年牢狱的她,出狱之后,就是走在这个社会,都要顶着戴着口罩的对人。
一瞬间,心沉到谷底。
一丝悲凉,分明早就被她故意不去触碰,让它烂在犄角旮旯里。
现在才知,痛的,还是痛的。
不是假装忘记,就可以忘记的。
可这,不就是拜他所赐?
愤怒被她强压下,因为,她已经走错一步棋了,不能再叫情绪主宰了她。
饶是如此,还是抬头望向男人时候,眼眸里的悲意,流露了出来。
是啊,他问她,筹码是什么。
可,出狱后的她,除了阿鹿,一无所有。
哪里来的筹码。
沉重中,女人开口,声音比之前还要沙哑:
“没有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