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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露,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寒气裹着细雪在广场上打着旋儿。
人群早已乌泱泱地围拢过来,将通往广场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宴成站在屋顶,俯瞰着广场。
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名衣着华贵的老爷们。
早饭都不用吃了,西北风喝的饱饱的。
陈勇办事利落,不仅请来了人,还将广场四周布置得如同刑场。
之前在大院里鬼鬼祟祟的几位家主,都倒吊在一旁绞刑架上。
死得邦邦硬。
随着风晃动,悠悠然然。
孙家主临死前还叫嚣着满城族人会为他报仇,嘴硬的很!
很可惜人都硬了,也没见半个孙家人露面。
其他家主本来都不用死的,他愣是靠着自己的才华,把队友坑得笔直。
在作死的路上十分专业。
李红绡手持长鞭站在三尺高台边缘,鞭梢时不时在空中炸出脆响,吓得那些老爷们直缩脖子。
几个想往人群里钻的家主被她一鞭子抽回来。
“都站好了!”
她柳眉倒竖,狐裘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谁再动一下,姑奶奶送他去陪那几位吊着的!”
泼辣无比。
不远处,赵青儿正一手牵着春女,一手抱着秋女,站在粥棚旁看热闹。
秋女小手紧紧攥着赵青儿的衣襟,眼睛却亮晶晶的。
“青儿姐,红绡姐姐好厉害呀!”
赵青儿捏了捏她冻红的小脸,不服道。
“等你长大了,姐姐教你更厉害的。”
秋女一脸怀疑。
……
高台上放着五把太师椅,郑必涛穿着官袍坐在中间,面前放着一张长桌。
赵乾和李铁则坐在旁边,一个捋须,一个抱臂。
细风夹雪,派头十足。
“宴叔。”
陈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宴成回头,见他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掩不住眼中的兴奋。
“都安排好了?”
“九成都请到了,剩下的……”
陈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按您的意思,直接处理了。”
“走吧。”
宴成从屋顶一跃而下,陈勇紧随其后。
穿过人群,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晨光斜照,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交错成网。
突然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从人群中伸出,紧紧攥住了宴成下摆。
是昨日那个蹲在草堆旁的小女孩,此刻她踮着脚尖,另一只手举着一块黑乎乎的麦饼,上面还留着几个小小的牙印。
“爷爷,吃……”
她睫毛上还挂着霜花。
陈勇眉头一皱,想要上前拦阻,被宴成抬手制止。
雪粒簌簌落下。
人群中挤出个瘸着腿,身穿短打的汉子。
他踉跄着扑跪在地,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默默梳理孩子打结的发丝,指缝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恩公!”
汉子仰起脸,泪水混着污垢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他颤抖着掀起补丁摞补丁的裤腿,溃烂处渗出的脓血将粗麻黏在皮肉上,发出‘嗤啦’一声轻响。
寒风打着旋儿掠过,送来腐肉的腥臭。
“孙家强征我去干活,不给工钱,从三丈高的墙头摔下来后,就把我扔进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