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变了。

再没有之前的鲁莽。

步调，沉稳得像他自己。

一板一眼。

甚至，连调度节奏，都与他如出一辙。

心口，忽然一紧。

他没想到，张烈只是看了一次，就学会了自己的战术体系。

那全身贯注的神情，让他恍惚。

仿佛——

看见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大儿子。

那个，早已埋骨虫海的身影。

张铁澜的手，微微一颤。

心中，涌起一股压不住的情绪：

“原来……这孩子，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大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

模拟，结束了。

张烈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

紧张。

期待。

目光，死死盯着光幕。

评分，出来了。

“蓝方，满分。”

张烈怔了一下。

下一刻，整个人炸开般，猛地举起双拳，激动大喊：

“我赢了！”

“我赢了！！！”

声音里，带着压抑太久的狂喜。

“哈哈，我自由了！”

“我终于，可以去自己想去的部队了！”

他整个人，像挣脱枷锁的猛兽，眼睛都在发光。

另一边，张铁澜静静看着光幕。

眼神，沉默了一瞬，忽然缓缓笑了。

那笑容，带着一丝无奈。

带着一丝……释然。

“算了。”

他叹出一口气，缓缓开口：

“去吧。”

“你想去哪，就去哪。”

“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声音，低沉，却没有怒意。

只有父亲，放手时的复杂与苍凉。

张烈怔住，猛然转身，快步走到张铁澜面前。

军礼，干脆利落，带着敬意：

“今天，我学到了很多。”

“谢谢父亲指教！”

张铁澜盯着他，沉声道：

“别因为赢一把，就沾沾自喜。”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说到这，他脸上的冷意，终究绷不住，嘴角扬起一抹笑。

张烈愣了。

他赢了，可父亲为什么笑？

张铁澜看着他，缓缓吐字：

“怎么？很惊讶吗？”

“我张铁澜有个出息的儿子，笑一下不行吗？”

声音，沙哑，却带着暖意。

张烈怔怔站在那一刻，胸口，像被什么击中。

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父亲的关心和关爱。

片刻后，张铁澜转过身，看向叶战天。

躬身一礼，语气郑重：

“叶帅，麻烦你了。”

“为了我们家这点破事，还浪费你这么多时间。”

叶战天轻轻摇头，淡声道：

“没什么。”

“我也受益良多。”

张铁澜一笑，朗声开口：

“今日，多谢叶帅调解。”

“我也看到了，我儿子的决心。”

“日后，若叶帅去东海，我张铁澜，必定隆重相迎！”

叶战天笑了笑，缓缓吐字：

“有机会，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