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和教育她所遇到的患者呢?至于她的身材或体型嘛,那次借机实施的暗中观察我没有看到。不过,我猜测应该也差不哪里去。
我比这位神明般的嫂子似乎要矮一点,我感觉。
这既是生理上的预感,也是心理上的预感。
她是一个能够全面碾压我的人,除了年龄。
“知道还问?”他温柔地冷笑了一下,责难道。
“送鲜花,永远不过时。”我道,答非所问。
“那是当然的啦,有的病人即使躺在病**,眼看着都快要死了,当亲朋好友送来鲜花时,病人一样会激动,一样会流眼泪。”他怀着明显的恶意呵呵笑道,一看就是要戏弄和嘲讽我的意思。
我对他说的这句话起了微薄的厌烦之心,这厌烦之心犹如从硕大的冰山上流下来的涓涓细流,在无声无息间不停地侵蚀着我的思想,让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把给老婆送花和给垂死的病人送花放在一起说了,这当然不是一个文明的合乎情理的表达方式,虽然他很可能是无意的,只是偶然想起才这样说的。
可见,他有时候也会犯错误。
我不能原谅他,因为我必须得尊重姚大夫。
“所以我才说,送鲜花,永远不过时,即使是一个人死了,被埋在冰冷的泥土中了,永远地回归大自然了,那么,别人也还可以给他的坟墓送花圈,不是吗?”我有意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充分领会一下在关键时刻不会说话是多么惹人烦的一件事情。
是的,我介意,无论他说社么,对还是错。
“鲜花的美,就在于它接下来会枯萎,无论它现在有多美,一如人生,顶峰就是衰落,不可救药,不能阻止。”他莫名其妙地说道,冷漠的样子让我感到了丝丝寒意,虽然天气很热。
他那温润如玉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他似乎不想给我施加什么额外的压力,他又的确是在自言自语,用自己的方式圆满着自己,他根本就不在意我怎么理解这句话,然后又会有什么他不喜欢的反应。他并没有将我当成一个有思想、有价值的,能与他进行抗衡的女人。
他又开始蔑视我了,这个讨厌的人。
我忍不住想着,怀着微微喜悦的心情,如果有一天,那或远或近的一天,他真的死了,不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人世间了,无论他是怎么死的,那么,我一定会悄悄地给他的坟墓送去鲜花,他生前最喜欢的鲜花,一支淡雅而无香的西府海棠,刚开放没几天的西府海棠,一定要赶在花瓣的颜色完全变白之前,悄悄地给他送去。
他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如果换过来,颠倒一下,是我先离开人世了,他还苟且地活着,那么,我希望他将我忘掉,彻底地忘掉,千万不要给我的坟墓送什么劳什子花,再好的鲜花也不要,统统不要,我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就行了,把我没过完的日子继续过下去,替我看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