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林家?”温婉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没听过。”
她审视着自己的儿子,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她失败了。
顾明渊的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温婉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胡闹!”她厉声喝道,“顾明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一个来路不明的扳指,一个可能存在的孽种!你这时候要去跟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门小户提亲?放着京城里这么多对我们有助力的名门淑女你不要,你是疯了,还是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温婉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完全无法理解儿子的想法。
这不合逻辑,更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顾明渊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诘问,脸上波澜不惊。
他只是垂下眼,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枚血玉扳指。
玉石的冰凉触感,仿佛能让他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女人将它套上自己拇指时的样子。
她仰着脸,桃花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用最天真的表情,说着最嚣张的话。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羽毛,精准地撩拨在温婉已经快要爆炸的神经上。
“你笑什么!”
顾明渊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被母亲质问的恼怒,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沉溺的温柔。
温婉看得心头一凛。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二十多年前,顾修平看那个女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像是着了魔,失了心,全世界只看得到那一个人,愿意为她放弃一切。
温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那眼神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妈,”他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你和我爸是联姻,门当户对,强强联合,是当年京城人人称羡的典范。”
温婉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可这么多年,你快乐吗?他快乐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没有开刃的钝刀,不锋利,却带着沉重的力道,狠狠地捅进了温婉的心口。
她脸上的怒火瞬间凝固了。
良久,温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败退后的疲惫:“所以,你就要学你父亲?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快乐’?”
“不,我跟他不一样。”顾明渊看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眼神里是温婉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他守不住,只能退。”
“而我,”他抬起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想要的,就必须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温婉气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父亲是怎么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足以毁掉一个男人,毁掉一个家!”
“她不一样。”顾明渊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