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豌豆跑下书楼,再冲进师父的睡房,“师父,师父,王玉衡冤枉!”
李值云伸手接住了她,“怎么冤枉呀?”
小豌豆把方才听来的话转述了一遍,眼巴眼望的看着师父道:“是不是冤枉呀?简直是未婚妻做了望门寡,冤到家了!
她明明只是履行承诺,帮助负心汉自杀而已!”
李值云捶床大笑,眼泪都笑出了两大汪,“你这熊孩子呀,你这话怎么那么新鲜呢?!”
小豌豆竖着耳朵,脑门上直冒泡泡,“新鲜?哪里新鲜了?我多有道理了!”
李值云清清笑嗓,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师父且问你,这王玉衡是否知道,香囊中的相思子有毒?”
“知道呀。”
小豌豆的口气飒沓不羁。
“那师父再问你,她是不是故意给死者服下?”
“是呀。”
李值云摊了摊手:“这难道还不是故意杀人?”
小豌豆睁大眼睛辩解道:“可这不对。
这明明是死者曾经要求过的,王玉衡只是信守承诺罢了。
她虽有罪,可罪不至死,这最多是协助自杀罪!”
李值云严肃起来:“先,死者无法被认定为自杀。
其次,《唐律疏议》中,没有协助自杀罪,只有故杀和误杀。
两相对照,王玉衡必属故杀无疑!”
小豌豆被师父这席话弄懵了,她挠了挠头:“律法也不完善,我们应当把《唐律疏议》改上一改。”
本来有些生气的李值云,又被这崽子给逗笑了:“成成,等你当上三法司长官,就可以奏请陛下,重新对其编撰修改了。”
小豌豆噘了噘嘴,不像方才那样气焰嚣张了,又变回了一只软绵绵,靠在了师父身上。
“可是师父,死者也是过错方呀。
就这样给判了斩刑,太过残酷了。
我想,故杀和故杀,也存在很大区别的。
对待一些性质没有那么恶劣的罪犯,手段应该怀柔一些。”
小孩这话,倒是引起了李值云的共鸣,她叹了声气,轻声说道:“其实呀,律法的根本目的,不过是维持秩序罢了。
许多时候,谈不上什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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