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值云猛地抬眼,瞳仁紧缩:“这丁言,居然预知到自己时日无多……”
陈司直叹息着:“是呀,我乍一听这句话,眼泪都快下来了,哪有人自己给自己烧纸啊。
她的心里,该有多自苦啊。”
李值云没有被陈司直的仁慈带偏,只是泠泠说道:“此人着实寡清,明明有一儿郎在世,却摆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就仿佛在说,我不指望你,你也莫来叨扰我,当真是冷心冷情。”
陈司直还是不太相信,当娘的会对自己的孩子冷漠至此。
于是说道:“她会不会得了什么重病,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不愿拖累旁人。”
李值云嗤了一声:“尸检格目中,除了心衰猝死之外,无有任何病症。”
那既然不是因病,就可能是得罪了人,感觉自己大限将至?
在这个时候,沈悦和田画秋回来了。
“查的怎么样了,我跟司台刚聊到,丁言是不是得罪过人,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沈悦痛饮了杯茶,喘着粗气说道:“今日,我跟画秋两处的跑,先去的京兆府,再去的盐课司。
原来啊,是一个无品级的运盐官暗通了私盐贩子,以至前番那批玫瑰盐整整折损了一万斤。
现下,盐官跑了,盐贩子也在通缉之中。
巧的是,匪名叫孟青,刚好是乌池案中,偷走了一千斤盐的孟青。”
听罢这话,李值云凝眉细思,随即笑出了声:“乌池案,那孟青身为库管,如此便利,不过偷走了一千斤。
怎生的玫瑰盐,就有本事偷走一万斤了。
想来是众盐官中饱私囊,叫这孟青背了锅。”
“哈哈,平账大师呗。”
沈悦大大咧咧的笑道:“各府衙惯有的事,司空见惯了。
丁言虽把玫瑰盐丢失的事项报给了京兆府,但下官以为,不至于惹上杀身之祸。”
“确实,轻轻松松的,就能将责任转移到盐枭身上,何必沾惹人命。”
李值云一抬手,给丁言烧纸的事情定了性:“丁言偏执,她不过是知道圣人要重用于她,一时间心怀感激,所以给出一个破釜沉舟,誓死效忠的态度罢了。”
陈司直不愿认同:“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