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扇殿门,乐东只觉一脚踏入了绝对的虚无。
想象中的森罗殿、鬼王座、狰狞鬼差……一切惯常的恐怖意象都未出现。
眼前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稠黑暗,深不见底,广袤无垠。
这黑暗并非静止,它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冰冷,粘稠的包裹上来,渗入魂体每一寸。
乐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本是魂体,早已不知冷暖,但这种阴寒却直透灵髓,那是一种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本能战栗,仿佛赤身裸体立于万年冰窟之上,又像是渺小生灵骤然暴露于捕食者的凝视之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畏惧让他几乎想要掉头逃跑。
他强行稳住心神,注意到身前引路的袁管事。
此刻他几乎缩成了一只鹌鹑,头颅深埋,肩膀耸起,每一步都迈得极小极轻,仿佛生怕脚步声会惊扰这无尽黑暗中的某种庞然大物。
这情形让乐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对这神秘“大王”的忌惮和好奇攀升到了顶点。
他们仿佛不是在走向一座大殿,而是在坠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唯一能锚定方向的,是正前方极远处,那一点微弱却固执的红色。
它悬浮于黑暗中央,像是一滴凝固的血,又像是一只微眯漠然的巨眼。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红色逐渐显露出轮廓——那似乎是一张铺着暗红色桌布的巨大案几,以及其后高背椅的模糊形状。
就在他们逐渐接近,离那红色光源尚有十余步距离时,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