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们看到,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在头顶爆炸,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这让两个人都觉得,一切是如此不真实。时不时地,会有猛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如同巨锤撞击地面,那是鱼雷被要塞的防御场牵引,偏离了方向,砸到其他地方所引发的爆炸。然而,大多数时候,即使有六枚火箭弹在空中同时爆炸,整个世界依然一片静默。那情形,就好像是在看电视节目,只是音频坏掉了,听不到声音。
他们永远也不明白,要塞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使用它的主武器。或许是弗莱彻未能更早启动它,或许他是在等待对方的攻击松懈,这样就可以把用于防护屏的能量转一些过去。就在战斗稍有缓和的时候,极化波武器第一次登上了历史舞台。
两位观察者眼见它像一道倒置的闪电般直直向上,冲向空中。整根波束,从头到尾,都清晰可见,不仅是当它穿过尘埃和气体的时候,即使在真空中也依然闪亮。尽管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惠勒还是注意到了这一惊人的现象,这完全违反了光学定律,因此忍不住开始琢磨这背后所隐藏的深意。直到多年以后他才知道,极化波会在传播路径上,以直角方向辐射出些许能量,这样一来,即使在真空中也能看到。
波束穿过冥河号,仿佛它不存在似的。于是,惠勒见到了他这一生中所看到过的最可怕的景象:那艘巨型飞船的防护屏突然消失,它的引擎熄火了,它孤立无援,毫无防护。而要塞的次武器立刻瞄准了它,在它身上撕开了一条巨大的金属裂口,并一层一层地烧掉了它的装甲。
接着,慢慢地,它开始向月表降落,但船体依然平稳。不可能有任何船员幸存,所以,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阻止了它——或许是它的控制系统短路了吧。突然,它在天际间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平着朝西去了。
此时此刻,飞船的大部分船身都已经熔掉了,船体的合金骨架几乎完全暴露在外。几分钟后,它一头扎进柏拉图环形山后面的群山之间,坠毁了。
当惠勒再回过头来寻找那些巡洋舰时,发现它们离得太远了,以至于在星空的映衬下,它们的防护屏看上去缩成了一个个小火球。
一开始他以为它们是在撤退——随后,防护屏顷刻间突然扩大,原来,它们正以一个可怕的垂直加速度向下猛冲。在要塞周围,熔岩疯狂地腾向半空,而一道道极化束波也间杂在其中。
巡洋舰的俯冲在距离要塞上方一英里处停住了。它们一动不动地待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到半空。尽管两位观察者只知道,从防护屏的亮光来看,其中一艘船的回退速度比另一艘要慢得多,但看起来,波江号飞船应该是已经受了什么致命伤。
带着无助而迷惘的心情,他们眼看着那艘被重创的巡洋舰朝着月表坠落。就在距离地面大约二十英里的时候,它的防护屏大概是炸了,独留它毫无防护地悬挂在半空,犹如一枚由黑色金属构成的流线型鱼雷,在绚烂的银河映衬下,只能看到一个曲线优美的影子。
它的吸光涂料和成了樱桃红,然后又变成白色。它翻了个身,船头指向月表,开始了最后一次俯冲。
惠勒感到他的朋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贾米森的声音在扬声器里回**着:“看在上帝的分上,回到岩缝里去!”
他压根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及时回到岩缝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岩缝的。惠勒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剩下的那艘巡洋舰迅速缩小,回到太空,而波江号则像流星一般,朝着他们扑来。然后,他趴在地上,把脸埋在岩石间,心里想着,或许每一刻都是他的最后一刻。
它在距离岩缝五英里的地方坠毁。撞击把惠勒震得离地一米高,岩石在裂缝中翩翩起舞。整个平原的地表颤动了好几秒,那些岩石才重新稳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