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去当医生?拉普拉斯舰长告诉自己。同样的,为什么有人会去从事殡葬业?他们的工作好恶心……
“嗯,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舰长。主要是我没有适当的设备可用。也许有一些必须用显微镜才找得到的植入芯片——听说是这个样子。不过它们的发射距离都很短。”
“也许是经过暗藏在舰上的发射器转接出去的,小克里斯曾经建议彻底搜查一遍。你负责采指纹以及……还有其他的鉴识工作吗?”
“有——等跟盖尼米得联系后,我们将尽快进行,包括撰写她的鉴识报告。不过我很怀疑我们能否搞清楚罗茜是谁,或者她为谁工作,甚至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少她还有点人性,”拉普拉斯有感而发,“当张二副拉起‘着陆失败’的控制杆时,她就知道大势已去了。当时她大可杀了他,而不是让他降落。”
“我倒觉得当时大家同归于尽也不坏。让我告诉你一件不妙的事,那是我和简勤思将她的尸体从废弃物排出口排出去时发生的。”
这位医生噘起嘴唇,脸上一副厌恶的表情。
“你这么做当然是没错,因为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对了,当时我们并未在尸体上绑重物,因此它在水面上漂浮了好几分钟。我们正在看它是否会漂离宇宙飞船远一点,突然间——”
医生犹豫着,欲言又止。
“然后怎样?快说啊!”
“有个东西从水里冒了出来,形状像鹦鹉的喙,但有一百倍大。它将罗茜一口咬住,然后消失无踪。我们附近显然有些可怕的东西,因此,即使外头可以呼吸,我也不建议去游泳……”
“舰桥呼叫舰长,”当值的船员说道,“水里有巨大**。第三号摄影机——我把镜头转给你。”
“那就是我刚才看到的东西!”医生大叫道。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个可怕的预感,使他突然背脊发凉:搞不好它会食髓知味,再回来找吃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瞬间,整个恶魔似的形体悬在空气与水面之间。
当熟悉的东西摆在错误的位置时,其震撼的效果与陌生的东西殊无二致。舰长和医生不约而同地冲口而出:“是只鲨鱼!”
在巨鲨掉回海里之前,他们刚好有足够的时间辨识出它与鲨鱼之间的些微差异。除了那只巨大的鹦鹉喙之外,它还比一般鲨鱼多一对鳍,而且显然没有鳃。它也没有眼睛,但在喙的两侧各有一个奇怪的凸起,可能是某种感觉器官。
“这就是所谓的‘趋同演化’,”医生说道,“相同的问题导致相同的解决办法,在任何行星上都一样。以地球为例,无论是鲨鱼、海豚、鱼龙,所有的海洋掠食动物都有相同的基本设计。不过那只喙……我还是搞不懂。”
“它现在想干吗?”
那只动物再度浮出水面,但这次动作很慢,好像刚才的一跃把它累坏了。事实上,它似乎遇到麻烦了——甚至显得很痛苦。它不断以尾巴拍打水面,而没有明确的前进方向。
突然,它把刚刚吃下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肚皮上翻,无精打采地在涌浪中载沉载浮。
“噢,上帝啊!”舰长感到恶心地小声说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正是所谓的‘外星生化反应’,”医生虽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但仍然说道,“罗茜总算杀死一只生物了。”
不用说,加利利海是为纪念欧罗巴的发现者伽利略而命名的;而伽利略这个名字又是由地球上一片很小的海而来。
加利利海相当年轻,年龄不到五十岁;和所有新生儿一样,它也很喜欢胡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