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这段对话,但他想最好不要当面提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他管不着。但有另一件事令他很好奇。
“钱德拉,”他说道,“我还没有感谢你在飞越木星时的表现。你说服了哈尔,使他愿意合作。有一阵子我还挺担心他会出乱子。不过事实证明,你办事我放心——你做得很好。你当时没有任何疑虑吗?”
“完全没有,弗洛伊德博士。”
“怎么会没有?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一定感受到了威胁——记得上一次发生的事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容我这么说,这次的成功或许跟我们印度人的民族性有关。”
“愿闻其详。”
“我这么说好了,弗洛伊德博士。当初鲍曼曾经试图用强制的手段对付哈尔,但我没有。我们印度语文里有一个词——ahisa,通常译成‘非暴力’,其实它有更积极的含义。我在处理哈尔时,始终以ahisa为最高准则。”
“真是值得赞扬,但有些时候还是有必要使用比较强硬的手段,虽然走到这一步有点可悲。”弗洛伊德顿了一下,心里挣扎着是否该发作。钱德拉那副“我们比你圣洁”的态度让他有点厌烦。现在不告诉他一些生活的现实面,更待何时。
“我很高兴此次圆满成功,但并不是每次都会这么顺利,我必须为每件事做最坏的打算。ahisa也好,什么什么也罢,理论上是很好,然而我必须对你的这套哲学做一些补充。当时假如哈尔——嗯,一味蛮干的话,我会用我的方式对付他。”
弗洛伊德看过钱德拉哭,这次他却笑了,气氛显得很不搭调。
“真的吗,弗洛伊德博士?你把我看得那么扁,我很遗憾。很显然,一开始你就在某处装了一个遥控开关,但在好几个月前我就把它给拆了。”
我们永远无法得知,一脸错愕的弗洛伊德究竟能想出什么适当的回应。当他正像一条被鱼叉插到的鱼时,科瓦廖夫突然冲上飞行甲板,大声叫喊:“舰长!所有人员!请看监视器!我的天!看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