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应过来,蜻蜓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她想象不了看着忠心追随自己的人去赴死,是怎样一种感受,也想象不到这么多年林杨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既跟望月周旋,又能瞒过朝廷,除非……
“孟大人默许了。”蜻蜓眼神忽然清明。
“艾敏表面上爱民如子,为长阳郡谋福,实则培养亲信,任由他们开赌坊,买田地,养娼妓……”说起这个人,林杨眼里就满是憎恶与不屑。
“他对外只说娶了一个老婆,并与夫人恩爱非常,实则在别院养了十八名妾室,这些人有的是被买来的,有的是被抢来的,没几个自愿跟他。如果把他的罪证呈上去,罢官免职打入死牢,还会有别的人来顶替这个位置,不如换上自己的人。”
孟绍田见识了官场的尔虞我诈,见识了战场的残酷,真正理解百姓,并开始沉下心为百姓做事。做的第一件就是肃清崇州地界尸位素餐的官员。
当林杨把搜查到的证据摆在孟绍田跟前,他没想到自己管理下的崇州,除了清河县还算干清,其他州郡竟已然成了蛇虫鼠蚁的窝。
“当时孟大人就有处理他们的心,可想到望月的计划,便有了别的打算。”林杨说。
蜻蜓顺着这个思路来推测,既然孟邵田对崇州的情况了然于心,也知晓望月的计划,还做了一些针对望月和崇州的部署,那写给怀安王的信件,并不是求救的信,而是部署安排的信件,包括怀安王派云奉掺和进来,并非为查案,而是要把水搅浑。
“你如今来见我,是一切布置妥当,准备收网?”蜻蜓问。
林杨又喝了口茶,看着蜻蜓的目光显露出担忧和不安。
“崇州已经尽在我们的掌控,望月渗透进来的人也已全部处理。可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盛隆的风向不对劲。”
“跟妙珠居有关?”蜻蜓想着是不是蓬莱天的事。
“不,很多杀手正在秘密撤出盛隆。”
“撤出?!”蜻蜓忽然想到辛州的围剿,从云奉离开,已经十多天了,没有任何音讯传回。
“辛州。”
“什么?”
“派你的人去辛州。”
“辛州?”
“你去了便知。”
分开后,蜻蜓直接去了大理寺的监牢见柳士。望月的杀手尽数撤出盛隆,她却还要往盛隆赶,蜻蜓不相信只是为了假扮木淮拿到辛州漕运的令牌。
“蜻蜓,你来了?”柳士见到她,高兴地跑过去。
蜻蜓拔出头上的簪子,几下打开了监狱的门,走进去找了地方坐下。
“你找我有事?”柳士问她。
“我……”蜻蜓想了半天,没想好怎么开口。
“你想问我此行的目的?”柳士猜测道。
“我让人把妙珠居抄了。”蜻蜓平静地说。
柳士的反应也很平静,仿佛这个事情同她没有半点关系。
“给你送消息的人,我也抓了。”蜻蜓看着她,指了指地上还没处理的牛皮纸。
“这你也知道了?”柳士看她的眼里充满了欣赏。仿佛两人不是敌人,而是同伴。
柳士给她一种很诡异的熟悉,她对自己似乎很了解,自己的经历,办过的案子,甚至身边的人,她的能力,都一清二楚,可自己却只知道她是望月的杀手。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蜻蜓问。
“你不是擅长套话吗,怎么今天这么直接。”柳士挑衅她说。
蜻蜓冷笑一声,转身出去把门锁上,就要走。
“蜻蜓!蜻蜓!”柳士赶紧冲上去抓住她的衣服。
这时候,有个捕快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