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她的声音变得迟疑。
因为此时约旦正十指交叉托著下巴,脸色黑得可怕。
他说:“你不能只看到钱,碧翠丝。”
碧翠丝有些茫然。
那还应该看到什么
“我们同样在这场风雪之中,明白么大雪阻隔与外界的交流,我们同样是瓮中之鱉。要是真的有人被逼急了眼一一就是戴蒙德那个傢伙,他要是红了眼,谁会被拿来开刀只有肥得流油的我们。”约旦盘算著得失,“去吧,你去主动提供帮助,必需品的售价只能比平日更低。但是记住,控制一下售出的量,確保我们手里始终有最低限度以上的存货。”
“可是—”
约旦摆了摆手:“这只是一次必要的割捨,但我们不会一无所获的,名声、威望、还有官方的支持一一虽然有些东西在新的城主接手后会变得一文不值,但我们总能让它们焕发新的价值。”
碧翠丝勘酌著得失,最后並不太情愿地去施行约旦的指示。
约旦重新托著自己的下巴。
这场雪-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哪怕他在傲慢领行商多年,这样的景象同样是生平仅见。
这究竟是谁的手笔
不是所有谁都有这样的高瞻远瞩的,他们只是对突然的大雪感到错与惊恐。
比如难民棚区的人们。
他们已经经歷了足够多的苦难,天灾人祸,任何灾难都能把他们压倒。
堆起来的雪人已经被风雪掩盖,那个大大的髏无声无息间被雪吞没,但此时无人在意。
低矮的房屋也只冒出半截,剩下半截都在雪里。
有人慌乱,有人失措,有人祈祷。
第一次,祈祷有了回应,
不需要祭品,不需要捐赠,也不需要各种巧立名目的善款或者別的什么东西。
他们看到了神跡。
从那个低矮的、只有一张草蓆的小房间里,传来了令人温暖安心的力量。
就像孩子重新回到了他父亲的怀抱。
於是冰雪消融,人们感觉身上有了一股暖流,有了一股勃勃的生机和力量。
在那勉强能够容身的小小房间里,哈尔夫神父跪地祈祷。
他闭著双眼,神色虔诚,仪態神圣而又悲悯,但在薄薄一层白布下的躯体越发乾瘦,
几乎只剩下皮包骨。
良久,哈尔夫神父结束祈祷,他甚至未来得及睁眼,就捂著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过这次神父的手上只有零星的血点,並非因为他有所恢復,而是因为他这具枯朽的躯体里已经没有多少血了。
他缓缓睁开眼,双眼浑浊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能感受到模糊的光亮。
“父神啊,也许我很快就要回归你的怀抱了。”哈尔夫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但请原谅我,我还不能离开这里,我需要帮他们度过这个冬天。”
“仁爱的父神啊,你永远不会拋弃你深爱的孩子,我会践行你的意志。”
他推开掛在门口的草蓆走了出去,有所察觉的人们都匯聚在一起,他们敬畏地看著神父,颂唱著父神的名號。
哈尔夫朝眾人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远处。
他看不清了,但依旧能感觉到正在靠近的人的气息。
就在远处,亚克正向难民棚区跑去。
他的身上沾满碎雪,脸上被冻得发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一觉醒来发现雪势大得嚇人的亚克短暂思考了现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亚克迅速动身。
没什么特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