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骨也不好,天天吃药,我……”
还是舍不得了。
可张福学已经定了调子,他要是拿不出钱来,往后本家的兄弟子侄咋看他。
“五爷!”
这时候,张孟斌说话了。
“我爷不光我爸和二叔两个,还有四个闺女呢!”
“放屁!”
五爷闻言没惯着,一句话给骂了回去。
“我活了七十多也没听说过,送老人,让出嫁的闺女掏钱的道理。”
闺女不是不花钱,而是已经上了重礼。
一般来说,父母过世,出嫁的闺女最少也要上1oo块钱的礼。
说是礼,其实就是帮着娘家兄弟分担。
张孟斌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四个姑姑身上,传扬出去,整个老张家都要沦为笑柄。
张福金也跟着骂了句:“长辈们商量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只是目光却瞥向了李天明。
这个外甥是有钱的。
可终究拉不下脸来。
“小斌,你说这话是想让全村人打我和你爸的脸啊?”
张福学也恼了。
当儿子的送老人,天经地义,哪有朝出嫁的姑奶奶伸手的。
要是这么干的话,老人留下的家业,是不是也该有闺女一份?
张孟斌被一帮长辈轮番数落,耷拉着脑袋没敢再开口。
“福金,你也再拿两百块钱出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1ooo块钱办一场葬礼,这还得是张家壮劳力多,有些家底,换作小门小户的,等把事情办完,怕是只能举债了。
农村都是如此,尤其是大家族,婚丧嫁娶就是烧钱。
打肿脸充胖子也好,瘦驴拉硬屎也罢,总归面子不能丢。
张福金没再说什么,回屋取了钱,交给了五姥爷。
随后,五姥爷便开始分派差事。
明天去镇上的供销社买白布做孝服,又让堂舅拉单子,准备采购席面上都食材。
还有就是请吹鼓手,阴阳先生,挖坟坑的事。
五姥爷是个能人,家里但凡有事,都是他负责操持忙活。
李天明自始至终没说话,他是外姓人,旁听就好,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地拿主意。
“姥姥!”
姥姥此刻由几个妯娌和侄媳妇陪着,刚刚哭过一场,这会儿精神怏怏的。
“天明,陪着你姥姥说说话。”
李天明答应了一声,送几位姥姥和堂舅母出了门。
“都商量好了?”
“嗯,我大舅和二舅每家拿5oo块钱,五姥爷管账操持,您就放心吧!”
“你大舅掏钱的时候……痛快吗?”
知子莫若母。
张福金这人其实没啥大毛病,私心重很正常,谁不是顾着自己的小家,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
“这有啥不痛快的,姥姥,您就别跟着操心了,我俩舅能处理好。”
唉……
姥姥叹了口气。
“你姥爷……你姥爷这辈子不容易。”
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辈人有几个容易的。
啥都经历过,中国最艰难的这段历史,他们是亲历者。
好不容易盼到了解放,往往没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就迎来了人生的终点。
“姥姥,您可得好好的,我姥爷不在了,往后您在家啥事都别管,啥心也别操,要是在家过得不顺心,您就让我二舅给我写封信,我接您去我家。”
姥姥不是个糊涂老太太,李天明啥意思,她心里清楚。
“姥姥哪能给你添麻烦,家在这儿呢,你姥爷也在这儿呢,姥姥哪也不去。”
见李天明还要劝,姥姥一把按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