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坏下去,天下大势从来没有往好发展过。
我也曾怀疑过是否是大宋已经没了天命,可后来我读了一首李白的诗词,说的是蜀道如何通的,所谓‘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然后我就在想,若是英雄壮士全都惜命,全都不敢去开辟天地,是不是蜀道就难通了以此反推,天下大势蹉跎至此,是不是因为在岳元帅之后,就没有汉家儿郎为天下赴死了呢”
说着,李道又看向了面前这名可以算作年青一代雄杰人物的大军都统:“刘大郎,这世道不会凭白变好的,只能让豪杰赴死,英雄浴血,才能将局势转圜回来。如岳元帅在襄樊,如魏公与你在山东,也如我今日在这片大江。”
刘淮仰天长叹一声,终究难以言语。
“阿怀!”就当刘淮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之际,李道对着舵楼上的王怀说道:“将大旗给我!”
王怀一愣,连忙从舵楼最高处拔下李字大旗,随后走下船来,珍而重之的交给了李道。
李道却是直接扯下了旗杆上的大旗,将旗杆展露在刘淮面前。
刘淮伸手接过,只觉的入手颇为沉重,定睛一看,这却是一杆长槊模样的长枪,似乎是由金属为芯,外面再由老藤片、麻布、桐油层层包裹,只在长枪的最前端露出三尺长的金属长杆。
长枪笔直,只不过到了枪尖左右的金属长杆处,形状变成了生出麟角的巨蟒,巨蟒张口,吐出蛇信子,化作两尺长的枪头。
这并不是一杆崭新的长枪,其上还有刀砍斧剁的痕迹,但看起来保养的十分完好,以至于整根大枪上的桐油与大漆都没有任何龟裂的地方。
李道抚摸着长枪,表情复杂,如同在追忆过往:“这是岳元帅的沥泉枪。”
刘淮原本稳如磐石的双手微微一颤,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李道。
李道似未所觉,继续言道:“当日第四次北伐,大军撤回,全军颓唐,岳元帅知晓,此去之后天下大势难以回转,他更是难以统兵,就将这杆兵刃赠与了我,期盼我能奋勇杀敌,不负当年之志。”
说到这里,李道低头叹气,眼中似有泪水滚动:“然而我却没有这等气力。”
刘淮抚摸着长枪,滚烫的血脉如同从这杆大枪中汹涌而出,汇合着长江黄河,夹杂着天下豪气,熔化着金戈铁马,从双手涌入到他的胸口,使得刘淮情不自禁的浑身颤抖起来。
“今日,我将这大枪转赠与你,只盼你能用之渴饮金贼之血,复我汉家江山。”李道咬住牙关说道:“快走吧!我今日为你争夺四个时辰的时间,你一定要夺下东关!”
刘淮拎起沥泉枪,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大声应诺,拨马转身,准备离开。
“刘大郎。”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李道的声音:“我听过你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日你我二人都将死战,可有诗词赠我可有残句自勉”
刘淮勒住马缰,只是微微一顿就立即回应:“有的。”
“说来!”
刘淮于马上端坐,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吟诵。
正是: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
一首诗颂罢,刘淮再次拱手,驱马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而另一边,李道只是呆愣片刻,就在心中咀嚼着这首诗词,下马走向了将台。
此时,洞庭湖水军已经被全部动员起来,除了踏桨的水手已经登船之外,还有千余将士汇聚在校场上,正在听从指挥列队。
“诸位,我告诉你们,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