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被截图发给了谢应则,已经放大和修复了。
那个出现在车窗里的人,虽然只露出不到半张脸,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苏文荣。
他说,“你们快点查,我给你们加钱。”
之后又补了一句,“钱不是问题,只要结果满意,我给你们翻倍。”
这个活当初要价本来就高,现在他说要翻倍,对面更是高兴,赶紧大包大揽,“您放心,我催着那边快点。”
挂了电话后谢应则有点坐不住,下楼驱车也朝着郊区开去。
车子是租的,性能已经很好,车速也快,可他还是急的一路按着喇叭。
等过了郊区,又朝着远郊开。
这边略有些荒凉,没什么人家,谢疏风躲到这里也正常。
他绕了一大圈也没办法锁定,对这个不擅长,最后还是作罢。
车子停在路边熄了火,他靠在车里,椅背放下来,他往后躺着,闭上眼。
这两天睡不好,总是稀里糊涂的,迷迷糊糊睡过去也是梦境不断。
他梦到了很多从前的事,在他很小的时候,按道理来说,记忆不应该存在了,早被冲刷干净。
可偏偏他就是能记得起,最初的最初,苏文荣对他也是喜爱的。
谢长宴性子冷,跟谁都不亲,不会抱着她腻腻歪歪。
反倒是他,从小嘴就甜,很喜欢表达。
他下班回来,他会冲过去抱着他的腿叫妈妈,也会伸着手让他抱自己。
那个时候的苏文荣还是挺喜欢他的,每次抱着他亲了又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不喜欢的呢。
或者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了更喜欢的。
她更喜欢沈继良的女儿,小姑娘白白嫩嫩软软糯糯,苏文荣抱着她都舍不得放手。
他还会梦到很小的时候两家就有来往,最初曾琼兰带着孩子来谢家老宅,沈继良是不跟着的。
苏文荣会问起,她不只是问沈念清,爸爸在干什么,怎么没有一起来。
也会问曾琼兰,还会替她抱不平,说每次都是她自己带着孩子出门,觉得沈继良不够贴心。
曾琼兰每次也都会袒护,说公司有事儿,他去忙了,又说他一个大男人管不好孩子,还说主要也是她不放心。
那个时候两家交往甚密,关系也都很好。
谁也想不到,很多很多年后的这一天,会闹成今天这种局面。
……
苏文荣饿得头晕眼花,铁皮房里什么都没有。
她一开始不敢叫,后来实在受不了,豁出去了,喊外边的人给她拿吃的。
她已经很久没进食了,嘴巴又干又裂。
外边没有人搭理她,她就去砸门,可依旧没人管她。
之前躲在这里还觉得有安全感,现在她再次绝望。
她不知道谢疏风走没走,听不到外边一丁点动静,也没有办法透过门缝看清楚外边的情况。
如果谢疏风走了,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她的结局也就只有那一条路。
苏文荣很慌,对死亡的恐惧战胜了对谢疏风的害怕,她用力的砸门,叫谢疏风的名字,求他,求他放自己出去,求他给自己一口吃的。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连风声都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心跳。
她最后靠着门躺在地上,有些无意识的,叫谢应则的名字,“阿则,阿则你救救我。”
然后他又叫谢长宴的名字,“阿宴,我在这里,你快来,快来救我。”
她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每说一个字牵扯的喉咙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