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是谢疏风。
夏时没回答,而是反问,“所以这些事情是你干的?”
她没忍住,“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无辜的人?”谢疏风笑了,“没有无辜的人,入了局,就都有因果,种因得果,都是注定的。”
夏时声音冷了下来,“所以你是想通过伤害我身边的人,让我内疚,从而逼我离开?”
“让你内疚?”谢疏风似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话,这次直接笑出声,“你内不内疚,并不重要。”
他说,“我只是为达我的目的,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随后他呵呵一声,“谢长宴自认为防范严实,可你看,想瓦解你们多简单,摘掉你们身边所有的人,到最后你们将无人可用,会自乱阵脚。”
“然后呢。”夏时深吸一口气,“下一步是谁,是我,还是谢长宴?”
她问这个,就让谢疏风啧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个事情,说,“谢长宴啊,其实现在想想,如果我之前狠狠心,如今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夏时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谢疏风说,“你住院的时候,他出了车祸,我安排的,但是当时留了情,让他留有一命。”
那时候如果狠心一点,今天他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他真的是心软太多次了,才给自己埋了这么大一颗雷。
夏时一愣,“什么?”
问完了就对上号了。
她住院的时候,谢长宴确实有一次脸上有点划伤的回来,怎么问都没说实话,她一直觉得不对劲。
夏时一下子没绷住,直接叫出来,“你疯了,他是你儿子,他可是你儿子。”
“他得庆幸是我儿子。”谢疏风已经毫不掩饰了,“要不然他可没机会还在这里蹦乱跳跟我对着干。”
他嗤笑,“我连谢雄都下得了手,何况是他。”
夏时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真的疯魔了,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过了几秒,谢疏风又说,“说实话,夏时,其实时至今日,你走不走留不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和谢长宴反目,早就站在了对立面。
父子关系已经不是夏时的离开能缓和的,此时的困境也不是她离开就能解决的。
但是他这个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
因着夏时,他和谢长宴走到这个局面,那就不能留她,否则就显得他们兜了一大圈子,最后弄个两败俱伤的行为很可笑。
夏时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把电话挂断。
她视线下垂,看向楼下。
沙堆旁只有谢承安,谢长宴站在大门口,在跟保镖交代事情。
隔了一会,他转身过来,往院子里走时,抬眼正好和她对视。
两个人都没笑,谢长宴走到沙堆旁,叮嘱了谢承安两句,之后进了客厅,上楼来。
夏时到衣柜那边拿换洗的衣服,背对着门口,遮掩脸上压不下去的情绪。
谢长宴进门,先去看了看小姑娘,“这是要睡一整夜了?”
小家伙很省心,早早的就开始整夜的睡。
半夜饿极了也不哭,就闭着眼睛使劲砸吧嘴,泡好奶粉喂给她,咕咚咕咚喝完,又继续睡到第二天大放亮。
夏时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她磨磨蹭蹭,缓了又缓,直到对着镜子确认看不出问题后才出来。
谢长宴就在床边坐着,浴室门打开的时候,他视线是落在衣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