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少了老夫人,夏时也搬出去了,安安在医院。
这三个人不在,这老宅仿佛就成了空壳。
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走进去。
家里只有佣人在忙,看到谢长宴回来,她们挺意外的,询问是不是有事。
想来也可笑,他回自己的家,佣人居然问他有什么事。
谢长宴没进主楼,去了后院。
那二层楼窗玻璃补上了,门也换了新的。
依然破旧,但没那么破败。
谢长宴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绕到了后院的佛堂。
佛堂没拆,占地面积也不大,去与留没有任何影响。
谢长宴走进去,佛堂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干净净的。
佛经还供在佛龛上,经书很多,之前被老夫人带去医院的,她进ICU之后,也被佣人给带了回来。
谢长宴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很正式的拜三拜,然后点了三支香插上。
之后他取下一本经书,看了下封面,地藏菩萨本愿经。
他将经书拿着,在前面小厅站了一会儿,折身进了老夫人的休息间。
休息间不大,一张单人床,旁边有个小衣柜,有张桌子,再无其他。
老夫人这一生过得极其奢华,谢疏风情感上不是很会表达,就只能用钱表示孝心。
不论大小件,只要是老夫人用的,就全是品牌货,还是品牌货里的高端产品。
生前几个月,突然返璞归真,谢长宴看着莫名的就有点心酸。
她到最后瘦成皮包骨,一辈子雍容华贵,人生到最后,连一身的肉都归还给这个世间了。
谢长宴坐在床边,被子被重新叠好摆在一旁。
屋子里都是檀香的味道,她上了年纪后换的,年轻的时候喜欢喷香水,年纪大了品味也慢慢的变了。
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水杯梳子,角落里放了几个日记本。
谢长宴顺手拿过来一本,打开看,是老夫人抄的佛经。
她当时身体应该不好了,字也写的七扭八歪。
谢长宴记得老夫人从前写字很漂亮的,她陪着谢雄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自然要面面俱到,甚至还专门去学了书法。
就连谢疏风偶尔情之所至,说起曾经,也是很骄傲的。
他说上学时候需要家长签字的地方,都是老夫人落笔,老师曾夸过,说他母亲的字体娟秀,不见其人,也能看得出是个有涵养的人。
谢长宴将日记本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老宅还是那个老宅,面积还是这么大,佣人还是这么多。
但是一走一过,却仿佛什么都变了,全都不一样了。
他驱车离开,依旧没有回住处,绕了一圈,车子最后停在一间茶室门口,他下车进去。
有服务员迎上来,谢长宴说,“找人。”
对方马上退了。
他径直上楼,推开包间门。
魏洵坐在里边,向后靠着椅背,转头看着窗外。
很明显他走神了。
谢长宴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桌上的茶壶,茶都冷了,“我没迟到,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无事可做。”魏洵说,“就提早过来等你了。”
他随后坐直了身子,“怎么说,那死东西招了没有?”
“没有。”谢长宴说,“不过应该没那么难调查。”
说到这里他还说,“多亏你帮查了赌场那边的消息,今天当他面问出来,他虽然死梗着不说实话,但是也明显心虚了,是个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