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成片的碎土噗簌簌滑落,差点失足给那人吓坏了,也许他本就有恐高症,快速后退两步扭头就跑,至此刘琰才长舒一口气。
荒山野岭就算能分辨方位也没有作用,没有马匹走不出多远,更要命的是没有食物,回到车里取也不现实,且不说无法对抗弓箭,单说食物估计该被那胡人拿光了。
现在的位置应该处于易水上游的群山里,继续向北走能看到长城,运气好的话,走到长城脚下的阎乡附近就有村落。前路茫茫只能步行,虽说是春夏之交可山林里仍旧阴冷,沿途溪流湍急,涉水难免沾湿,凉风吹过冻的人直打冷颤。
走了两天没碰到大型野兽都算老天眷顾,身边没有牧子手上没有弓箭,刘琰连只老鼠都捉不到,现在是饿的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找了一片乱石堆坐下独自发呆,刚才麻雀还在树林里吱吱喳喳叫的人心烦,转眼一大群哗啦啦飞到半空盘旋。意识到危险来临,伸手在腰间摸索却找不到武器,孤独与无助蔓延伤心与绝望充斥,这下肯定完蛋了。
不是熊也不是狼,一声胡哨响过,几个鲜卑人打扮的骑士驻马停在面前。
领头模样的男人下马拱手作揖,等了半天刘琰却没有反应。
胡骑上前仔细摸索一阵,没发现什么值钱物件,托起刘琰下颌确定人还活着,然后用生硬的汉语开口询问:“夫家什么官?”
“没官。”刘琰盯着那鲜卑人觉得分外眼熟,如果拿起铜锤分明是自己第一个战果,只是外貌年轻不少。
“哪家的胡姬?”
“普通边户。”
那鲜卑骑士明显一愣神,与同伴耳语几句再次俯身:“绢布衣服哪来的?”
“大汉散骑常侍谒者,行度辽将军领大将军从事中郎,孝阳亭侯刘琰。”刘琰一口气说完疲惫再也无法抗拒,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闻着奶香味幽幽转醒,发现身处一座毡房内,挣扎坐起身端起温奶几口喝干,暖意流淌全身舒服让人想伸懒腰,这时才注意面前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在笑嘻嘻看着自己。
“这是哪里?”
“拔野头。”
“要去哪里?”
“翻越长城,我们要回草原去找莫鹿回部,那的大青盐可纯了。”
刘琰安然躺下,一切只是随口问问,不在意这是哪里不介意要去哪里。
那妇人叠好刘琰的绢布衣服,嘴里开始滔滔不绝夸赞起自己两个儿子,说着说着提起死去的丈夫,边擦泪水边继续夸赞拔野头部落有多自由。
“自由吗?”
“当然,想走便走,想留。。。。。。”
“行。”刘琰看向毡房顶端只说了一个字。
那妇人开始没明白,缓过神笑容满面出去招呼两个儿子。
“我叫普回,你放心大汉管不到我们,哎呀,多美丽的湛蓝啊。”
带刘琰回来的鲜卑人是年少的儿子,高大壮硕满脸横肉,想是许久没见到新面孔,掀开毛皮摸摸这儿碰碰那儿欢喜的不得了。
“我是普利,拔野头的酋长,我有二十个骑士。”
现在讲话的换成了哥哥,他的长相与弟弟差别巨大,身形随了母亲矮小粗壮,眼放精光一副很机灵的样子,说话时还去推冒失的弟弟,可惜推了几下都没推动。
弟弟心不甘情不愿挪动身体,他也怕过分的举动吓跑了新人:“我迟早超越你,你比父亲在时部民少了十倍。”
提起死去的父亲,普利擦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开口:“该死的刘靖,父亲那柄铜锤他从不离身,我看到就恨。”
“算了,加上丘林部咱们也打不过他。”老母亲叹气劝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