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缓缓清醒过来坐起身子,想是起的急了,肚子上传来撕裂般疼痛感。
吉氏兄弟已经包扎好伤口,看着刘琰醒了仍旧心有余悸:“你醒的真快,亏得有铁甲只是入肉两指,太悬了。”
“可毁啦!”刘琰吓出了哭声,两指宽那都相当于一寸了,这个深度肯定刮破肠子,这个时代肠子受伤基本没救。
吉邈竖起大指不无钦佩:“安心,全是肥油,不见一丝红肉。”
弩矢正射在小腹上,刘琰腹部有上中下三层肥皮,属最下一层肥腻厚实,别说两指,就算三指也碰不到肠子。
“他们要抓活口,应该不包括你,还好你没穿御赐锦袍。”金祎看着地上尸体,看样子他更关心皇帝御赐物品是否无恙。
“有水吗?”刘琰没敢说御赐物品全给唐姬霸占了,现在嘴唇发干浑身直冒虚汗,只想痛快喝水。
“看样子不是曹操的人,为什么要杀你呢?”金祎看着刘琰和满脸不可思议。
地上几个人没穿甲胄,夜晚突袭不声不语,手里用的也不是制式武器,应该不是曹操的抓捕军队,要是被他们碰见,不等开打就得大喊摇人。
“怕是知道什么内情,要灭口吧。”吉邈话音有些发抖。
“不对,油!伤口怎么冒灰油?”金祎发现异常,立刻朝吉家兄弟询问。
“我哪知道,我家是内科,处理外伤只能做到简单包扎。”吉氏兄弟也闹不清状况。
刘琰循着声音看向小腹,白色绢布被黑灰色油脂渗透,渗过包扎摸起来黏黏腻腻,还真像是混了石灰的沥青,好在等了一会儿油脂不再继续渗出,大家才长舒一口气。
金祎注意到刘琰惨白的脸,和没有任何血色的嘴唇,再看向她手中死死握住的刀条,闭上双眼不敢去猜测原因。
刚才从几人的嘴里听到一个消息,对方其实是五个人,在刘琰击杀弩手之后跑掉一个,根据金祎讲述,那人一眨眼就没入黑暗,只留意到有一副值得夸耀的浓密胡须。
得赶在对方摇人之前去西门出城,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休息片刻后确定没有大碍,几个人快速朝西门跑去。
天色已经泛白,再过两个街口就是西门,途中看到一口水井,搬开遮挡井口的茅草,发现水上面结了一层浮冰,刘琰二话不说提桶敲冰打水。
“这水不能喝!”吉家兄弟一起上前拦住。
虽然没见多少血,然而伤口毕竟深达寸许,撕裂脂肪层同时也引起腹壁肌紧张,此时喝冰冷的生水,容易发生腹壁肌痉挛。
身体会出现应激反应,牵拉到其他肌肉组织,使得疼痛加重,到时无法行走不说,不小心溅落冷水沾到身上,还容易引起组织感染。
金祎左右看过几眼,辨认出大致位置:”前面是汶阳侯居所,我去讨些热水。“
司空府邸半夜冒出橙红色火光,隐约能听到喊杀声,哪怕只有片刻便沉寂下去,也难免惊动了许昌各家。
汶阳侯家里到处鸡飞狗跳,仆人正乱哄哄收拾值钱物件,车驾准备好随时出发,没弄清楚事情之前要保持警惕,这是预防万一的普遍操作。
刘琬睡到半夜被叫起来,正骂骂咧咧没处撒起床气,仆人上前禀报说常侍谒者金祎要讨一碗热水喝。
刚要说不给,忽然目光一凝悄声询问:”只他自己?“
仆人明白轻重,也凑过去压低声音:”四个人,黑暗中看不清样貌,但在下可以肯定,有刘孝阳。“
迎着刘琬疑惑的眼神,仆人一字一顿:“刘孝阳手提铁刃,身着甲胄。”
门外几人见仆人回去通禀,半天都没给开门,吉穆先忍不住了:”他不会去告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