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浸透墨汁的丝绒,将恒峪山脉严严实实地笼罩。山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低吟,仿佛无数冤魂在山间游荡。云逸背靠一棵虬结的古松,树干上凹凸不平的纹理硌得他后背生疼,却也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斑驳的血痕,那些凝结的血迹早已干涸,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如同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腰间的天刀经残卷仿佛有了生命般微微发烫,云逸伸手按住,透过粗布衣衫仍能感受到经卷上神秘的纹路。他的目光投向山脉深处,那里漆黑如渊,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藏匿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能感觉到,狼王那琥珀色的竖瞳,此刻或许正透过重重迷雾,锁定着他的踪迹。这场与狼群的生死追逐,不过是拉开了序幕,真正的考验,或许还在后头。
“侥幸……不过是侥幸罢了。”云逸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喉间泛起一丝苦涩,混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很清楚,这群被他斩杀数员的恶狼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在江湖传闻中,狼群本就以记仇和执着著称,更何况他不仅夺走了它们的猎物,还折损了族群精锐。此刻山间诡异的平静,就像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每一阵掠过耳畔的风声,都像是狼群蓄势待发的呜咽。
连日奔逃的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云逸强撑着跃上粗壮的横枝,动作比平日里笨拙了许多。他倚着树干缓缓坐下,背囊里那仅剩的半块干粮,也在方才的缠斗中不知遗落何处。小星扑棱棱落在他肩头,羽毛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丝温热。“睡吧,明日还要赶路。”他沙哑着声音说道,手掌轻轻抚过小家伙的脊背。话音未落,困意便如浓稠的黑雾,将他彻底吞噬。
残月西沉,天边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云逸猛然惊醒,手已本能地握住了刀柄。他警惕地扫视四周,每一片晃动的树叶、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让他神经紧绷。确认没有异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