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上的光纹活了过来,扭曲的莫比乌斯带沿着非欧几里的诡谲轨迹疯狂旋舞,空气里弥漫着量子场论特有的、无法触摸的震颤——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弦在绷紧、嗡鸣。
这已经不是一扇门,更像是一道被强行撕裂的空间窗口,正用非人的逻辑审视着所有接近它的生灵。
门外,一个魁梧的身影如铁塔般堵住了入口。
那考生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腰间悬挂的长刀寒光凛凛,折射着通道内幽冷的顶灯。
他浓眉下的虎目扫过门板上那团流动、旋转的诡异光纹时,瞳孔骤然紧缩,锐利的光芒瞬间被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吞噬,凝成针尖般的两点,仿佛被无形的锥子狠狠扎了一下。
指节粗大的右手几乎是本能地压紧了冰凉的刀柄,青筋在古铜色的皮肤下如活蛇般贲张游走。
一声低沉、带着难以置信的粗重喉音滚出:“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这质问在流动的光纹面前显得如此空洞,那扭曲的光带无声流转,带着一种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嘲弄,漠然注视着他赖以生存的钢铁。
刀,在这里,彻底沦为了一截无用的废铁。
他不信邪,猛吸一口气,野兽般的气息鼓荡胸腔,试探性地伸出食指,带着常年握刀磨砺出的厚茧,极其谨慎地伸向那散着诡异光泽的门框边缘。
指尖尚未真正触及,空气中无形的能量壁垒骤然爆!
“嘭!”
一声沉闷的气爆,如同撞上了一堵高移动的橡胶墙。
一股沛然莫御、却又刁钻无比的力量瞬间穿透他的指尖,沿着手臂的经络蛮横冲撞,直刺颅腔深处!
那不是单纯的物理冲击,更像是亿万根淬了冰的思维毒针,瞬间贯穿了他对空间、对方向的所有认知。
眼前景象疯狂旋转、撕裂、重组,克莱因瓶那拓扑学上的无尽陷阱在他意识里轰然张开巨口——他仿佛被扔进了一个没有出口、内外翻转的扭曲迷宫,脚下坚实的地面瞬间化作虚无的旋涡。
“该死!”
一声惊怒交加的咒骂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踉跄着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光滑的金属地面上踩出沉闷的钝响,粗壮的小腿肌肉绷紧如铁,才勉强稳住没有跌倒。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瞬间渗出,顺着紧绷如岩石的颧骨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碎成几瓣微小的恐惧。
三分钟,仅仅三分钟,先前那猛虎般的气势被无形的巨手彻底碾碎,他几乎是拖着双腿退出房间,脸色褪尽血色,惨白得如同刚从冻土里挖出的生石灰。
门关上的一瞬,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门缝里泄出的流光依旧在妖异地扭动,他眼中最后残留的光芒彻底熄灭,只余下被庞大未知碾碎的恐惧和如同困兽般的不甘,沉甸甸地坠入深渊。
门内光纹流转,门外寂静无声。
通道里等待的考生们,目睹了第一个挑战者如何从猛虎变成病猫,如何被那扇门轻易地吸干了所有勇悍,只吐出一点苍白的残渣。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无声的、粘稠的压力,比那门上的光纹更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眼神,此刻纷纷低垂下去,避开了那扇吞噬力量的门扉。
原来武力的骄傲,在绝对的未知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门再次滑开,接纳了第二位挑战者。
这是个过分瘦削的年轻人,宽大的衣袍仿佛挂在骨架上,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鼻梁上架着厚厚的镜片,镜片后的眼睛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火焰。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门板上那些疯狂流动、变幻的光带。
“如果……这是某种周期性函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