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笑傲的双手死死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要将指骨捏碎。
每一次强行催动孤月血龙鸣,那柄饮血无数的魔刃便化作一道灼热的烙铁,狠狠贯入他的灵魂深处!
剧烈的震颤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痉挛、哀鸣,如同承受着万钧雷霆的轰击。
他双目赤红如血,眼白被蛛网般的血丝彻底吞噬。
那眼神是沸腾岩浆与极地寒冰的诡异交融,是无边狂怒与彻骨痛楚的扭曲纠缠。
喉咙深处滚动着低沉压抑的嘶吼,不似人声,更像是濒死凶兽在巢穴被毁时出的、带着血腥味的悲鸣与诅咒。
鲜血,不再是流淌,而是从腹部的巨大创口里,以一种近乎喷涌的态势爆裂而出!
破碎的脏器混合着粘稠的血浆,争先恐后地挤出那道狰狞的伤口。
肠子,那维系生命运转的柔软管道,早已被狂暴的力量搅碎、切割成无数惨不忍睹的肉块,如同被遗弃的垃圾,散落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散着令人作呕的铁锈与内脏气息。
那是《共葬》之力在他残躯内肆虐的残酷印记!
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条暴戾的毒蛇在疯狂游蹿、噬咬,将青紫色的血管高高顶起,如同扭曲的藤蔓爬满体表。
力量如同失控的洪流,在他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更深沉的破坏。
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粘稠的血沫,牙齿死死咬合在一起,腮帮肌肉绷紧如铁块,承受着来自内部的毁灭风暴。
他的脊背猛地向上弓起,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硬弓,脊椎的轮廓狰狞地凸显,几乎要刺破那层薄薄的、遍布血污的皮肤。
双腿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狂风中的芦苇,却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死死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脚趾深深抠进坚硬的地面,在石板上犁出数道触目惊心的、带着血泥的深痕。
此刻的他,像一艘被地狱之火点燃、龙骨寸寸断裂的巨舰,在毁灭性的风暴中绝望地挣扎。
船帆早已化为灰烬,桅杆折断,却依旧倔强地不肯沉没。
任由那自毁般的、焚尽一切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冲撞、爆炸,只为将心中那份足以撕裂苍穹的悲愤,化作焚尽仇敌的最后烈焰。
虎若铭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眼珠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弹射而出!
惨白的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着,那张本就阔大的嘴巴因极致的惊骇而张开到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下颌骨微微颤抖,出“咯咯”
的轻响。
豆大的冷汗如同雨后春笋般从额角、鬓边疯狂沁出,汇聚成溪流,混合着溅上的血污滑落。
他的眉毛死死绞拧在一起,拧成一个绝望的疙瘩,眼中先前那猫戏老鼠般的嘲弄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怖与难以置信!
一旁的龙雪归,眉头紧锁得如同刀刻斧凿,眉心那道深壑仿佛能埋葬所有的希望。
清澈的眼眸此刻被浓得化不开的忧虑所浸透,一层朦胧的水雾氤氲其上,眼看就要凝成泪珠滚落,却被他死死压抑在眼眶之内。
鼻翼急促地翕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痛楚。
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细线,脸颊的肌肉因极度的紧张和悲伤而不自觉地抽搐。
他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万丈冰窟的底层,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与绝望透体而出。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也极其不愿动用这一招…”
龙笑傲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炭火中滚过,带着苦涩与自嘲,“可我今日…却不得不承认…他所创造的这门武学…《共葬》…确已…远胜于我…”
苦笑在他染血的嘴角凝固。
三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