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罗的话语和姿态,意图昭然若揭。
顾承靖的目光终于落在那本书上,却不是看字,而是看着那涂着鲜红蔻丹、几乎要碰到他放在案上手指的指尖。他没有动,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
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和塞罗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浓香变得令人窒息。
终于,顾承靖抬起了眼。
那双深邃眼眸,没有任何欲望,只有一片令人心胆俱寒的冰冷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塞罗脸上:
“塞罗公主。”
他第一次完整地称呼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你身上这件衣服,与其说是舞衣,不如说是……”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暴露的肌肤,那目光里没有欣赏,只有审视一件劣质物品般的冰冷:“不知所谓。”
塞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妩媚的笑容僵死在嘴角。
顾承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千钧之力:
“本王奉劝公主,养伤期间,当以休养为重。”
他微微前倾,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目光直刺塞罗瞬间慌乱的眼睛:
“更当——自、重!”
“自重”二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裹挟着极致的羞辱和冰冷的警告,狠狠扇在塞罗脸上!
塞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她精心策划的诱惑,她引以为傲的身体,在他眼中,竟成了“不知所谓”?成了需要“自重”的轻贱?!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轻视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她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精心描画的眼妆被瞬间涌上的屈辱泪水晕染开。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顾承靖那毫无温度、只有厌弃的目光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剥光了扔在闹市的劣等奴隶,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