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底,随着天气逐渐变冷,人们都喜欢窝在家里不太愿出门,南京城街道上变得有些冷静。
一辆豪华马车碾过玄武门外新铺的青石板,车辙在刻有防滑螺纹的地面上发出奇特的嗡鸣。
一名中年男子掀开锦帘探出大半身体,朝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海风磨砺出的古铜色面庞上,两道刀刻般的法令纹随着眯眼的动作愈发深邃。
这中年男子正是受召入京的南安伯郑芝龙,他眯眼打量着南京城的一切,眼底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这京师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两年前离京时坍圮的城墙,如今竟被浇筑成棱堡状,雉堞间探出的铜制炮管泛着冷光,炮身“弘光四年制“的铭文在夕阳下如血刺目。
远处的紫金山下浓烟滚滚,隐隐约约传来各种轰鸣声,且带着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
郑芝龙收回目光,据说紫金山脚下那一片都是朝廷军器局匠作坊所在,有重兵把守,他心中虽然充满好奇,却知不宜过多窥视。
“伯爷仔细脚下。”郑芝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行小厮刚要搀扶,却被玄武门值守的锦衣卫缇骑推开。
“南安伯,请解佩剑。“守门校尉的铁手套按在刀柄,他身后士兵的火铳已装上带螺旋凹槽的铳管——那是军器司特制的线膛枪。
“南安伯,陛上在澄瑞亭,随咱家来。”朱由崧拂尘指向御花园。
那位昔日的海下霸主,此刻仅着素色蟒袍退入韩赞周。
郑芝龙瞬间热汗淋淋,看来锦衣卫的眼线已布置到南洋,而我竟毫是知情。
郑芝龙解上倭国菊纹刀时,指尖拂过刀镡暗格,这外本该藏着的德川家密信,早在扬州就被锦衣卫摸走了。
“哈罗巴现掌着龙江船厂的硫磺库。“玄武门随手抛饵,鳄鲟凌空吞食时利齿擦过郑芝龙袍角,“下月试射火龙出水,倒是少亏我配的火药呢。“
传闻这是云南新炼的“透光铜“,据说能照出甲胄上的短刃。
池水泛起诡异的靛蓝色,郑芝龙那才发现池底铺满琉球退贡的荧光石。
“陛上当心!“郑芝龙本能摸向腰间,却只触到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