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局办公大楼的空气,已经连续三天都是凝固的。
往日里清晨八点,走廊上早已是人声鼎沸,夹杂着包子豆浆的香气和“老王早”、“李姐吃了没”的热情招呼。
可现在,整栋楼安静得像座坟墓。
刘明端着水杯,蹑手蹑脚地从茶水间走回自已的工位,一路上连脚步声都刻意放轻了。
他路过好几个办公室,门都开着,里面的人却都像被按了静音键,要么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要么埋头整理着永远也整理不完的文件,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偶尔有人抬头,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也只是匆匆一点头,便立刻错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惹上麻烦。
“小刘。”
邻座的老钱,一个在局里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油条,压着嗓子叫了他一声。
刘明赶紧凑过去。
“看见没,那两个。”老钱用下巴朝走廊尽头的角落努了努。
那里,两个穿着深色夹克的陌生男人正坐在一条长椅上,一人手里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眼神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市纪委的。”老钱的声音更低了,“从前天开始,就在这儿蹲着了,也不知道下一个要请谁去‘喝茶’。”
刘明的心咯噔一下,端着水杯的手都紧了紧。
“王科长……还没来上班?”刘明小声问。
他问的是王建国。
自从那天开完庭,王建国就再也没在单位露过面。
有人说他请了长假,也有人说他已经被纪委带走配合调查了。
“他?”老钱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他现在是英雄还是狗熊,可说不准呢。不过,档案室的孙科长,是真完了。”
“孙奇?”
“除了他还有谁!”老钱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凑得更近,“听说局长去市政府开会那天,人当天晚上就从家里被带走了。老婆孩子哭了一宿,整栋楼都听见了。”
刘明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孙奇他见过几次,是个四十多岁,有点秃顶,平时见谁都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