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的空间里。

钟离缓缓转身，目光如同一道炽热的火焰，直直地射向孙念。

孙念瞬间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注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了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孙念淹没。当她被魈前辈救下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熊熊燃烧的热血。那热血中仿佛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驱使她立下誓言，要无畏强敌，为正义而战，让邪恶在世间无处遁形，如同阳光驱散黑暗。

可望着这些曾嘲讽邱紫嫣，如今却胆小如鼠的人，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这些面对强权怯懦无比的人，真的值得她为之拼命守护吗？她一直坚守的正义，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迷雾中的幻影，难以捉摸。

钟离看穿了她内心的挣扎，暗中传音道：“凡人、修士、仙人，在天道眼中，谁更重要？”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投入了孙念原本就不平静的心中，激起千层浪。三者层次不同，使命各异，本就难以比较，却又让她不得不陷入深深的思考，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迷雾的迷宫，找不到出口。

许久，一个残酷而现实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苗，在她心中悄然生长：在天道那浩瀚无垠、超越一切的视野中，凡人与修仙者、仙人，或许并无本质区别，都不过是天地间匆匆而过的渺小过客，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短暂而微不足道。

钟离的传音消散在耳畔时，孙念的元神仿佛坠入了混沌的漩涡，在无尽的黑暗与迷茫中挣扎。云层下蝼蚁般的凡人、腾云驾雾的修士、高居九重天的仙人，在天道的称量下竟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微妙的平衡。

她握剑的指节骤然发白，仿佛要将剑柄捏碎。

自己用性命扞卫的正义，难道只是镜花水月？那些蜷缩在庇护下的弱者，有人为了苟活而出卖至亲，有人因愚昧无知而酿成大祸；而所谓苍生，或麻木不仁，或贪婪无度，又有多少灵魂真正值得以剑为盾去守护？

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她的瞳孔突然亮起龙血般的赤芒。

原来正义从不是择善而护的权衡，而是凌驾于三界法则之上的永恒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