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捶胸顿足,后悔道:“我可算知道为何张季鹰会有莼鲈之思了。”
司倾城笑道:“师兄上门斩王衍的脑袋,提着一条鱼回来,尚且算有名士风度。捞一池算什么?入室抢鱼吗?来日被人传出去,说师兄你为了王家一池鲈鱼打上门去,把王衍给揍了一顿。师兄你的风度还要不要了!”
“有鲈鱼吃,风度算什么!”钱晨笑道:“反正最丢脸的也不是我。”
司倾城微微一想,继而道:“是哦!王衍若是因为一池鱼被打了一通,好像更加丢脸了!”
“来,且饮一杯!”钱晨斟酒满杯,青梅的香气柔和,入口绵软,乃是上好的江南酒味。
司倾城推开窗户,让今夜的月光洒进来,她下到走廊,伸手摘了几张香柔花叶,以青梅酒浇淋清透,仔细切过,拌在鱼脍里。
两人且饮酒,且谈笑,说了半夜,钱晨才别了司倾城,回到藏剑阁中,在静室里修行半夜。
接下来几日,钱晨只在庄中打坐练气,时而和司倾城相互请教,谈玄论道,甚至还教她炼了一炉丹,又和耳道神向司倾城学了几种道院秘传的符法。
王衍自从那一夜后,就曾再未出过门。京中世族间,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也被大肆传扬。王衍虽然久负天下盛名,但他品评的人中,说好话的,别人未必记着他,但被他说过坏话的,却十有八九都在嫉恨。
只是他乃是王家族老,世族之间相互吹捧,也是风气。
故而他清名尚在之时,有怨气也只能藏在肚子里,如今身上好大一个污点,自然也会有人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