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茫然,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都压在他心头。
终于,在余乐即将翻身上马之际,乌达王猛地挣脱了旁边族人的搀扶。
伤痛让他的动作有些踉跄,但他依旧挺直了脊背,几步抢到余乐的马前。
“噗通!”这一次,他没有再完全跪倒,而是以一种战士的姿态单膝重重顿地,右拳狠狠捶在自己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将军!”他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沉重,“……走好!”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这两个最直白、也最深沉的字眼。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余乐,泪水无声地滑过他脸上尚未清洗干净的泥污和伤痕,冲出道道沟壑。那眼神里,没有乞怜,只有无尽的感激和一种近乎效死的决绝。
“魅蒙……永记大恩!此路向北……”他哽住,用力吸了口气,仿佛要将云州的寒风都吸进肺里,“……山高林密,将军……保重!”
无需再多的话语,昨夜那泣血的誓言犹在耳边回荡。此刻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承载着比言语更重的分量。
余乐脸上的嬉笑彻底敛去,他翻身下马,稳稳落在乌达王面前。
他没有伸手去扶,而是同样郑重地抱拳,对着这位历尽磨难、刚刚获得新生的王者,深深一揖。
“乌达王,请起!”他声音沉稳有力,“盟约既立,肝胆相照!云州之安宁,魅蒙之新生,便是对我最大的酬谢!保重身体,来日方长!”
余乐的目光扫过风啸天、上官星蕴、乌达王,以及他们身后那些沉默肃立的各族战士——羲族的彪悍,梵族的沉静,魅蒙族劫后余生的悲怆与坚毅。
“诸位首领,留步!余乐……就此告辞!”他再次抱拳,声震清晨的薄雾。
“将军保重!”
“一路顺风!”
“后会有期!”
混杂着各族口音的送别声响起。
余乐不再犹豫,利落地翻身上马。
唐鹏早已整顿好队列,此刻一声令下:“起行——!”
“呜——!”
苍凉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