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降还是不降?”
耿舜功艰难抬头,模糊的视线看向余乐和他手中的金阳剑,嘶哑断续:
“太平关……可以破……我龙骧……八千魂……不……降……”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将手中残存的半截剑柄,狠狠砸向余乐脚边的地面!这微弱的动作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生机,手臂颓然落下。
“呃……”
一声闷哼,耿舜功的头颅垂下,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关隘,失去了神采。
大燕镇北龙骧营主将,耿舜功,战死太平关!
余乐低头看着脚下死不瞑目的宿敌,看着那砸在染血石板上的半截剑柄。细雨敲打着他手中的金阳剑,发出细微的清鸣。关楼平台一片死寂。
放眼尸山血海,八千燕军,无一生降!
“传令!”
余乐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威严,穿透风雨:
“肃清残敌,打扫战场!收敛双方将士遗体!厚葬耿将军!”
“救治所有负伤将士!”
“庞轩,警戒云州方向!”
“其他人……就地休整七日!”
他目光扫过这片人间炼狱,声音低沉:
“七日后……我们,进攻云州!”
……
通往乌蒙府的官道,像一条被反复揉搓、沾满泥污的布带,深深勒进云州高原起伏无尽的胸膛。它没有大蒙山那种令人窒息的垂直绝壁,却有着更为磨人的绵长与琐碎,而铅灰色的天空,始终悬着化不开的阴郁,将冰冷的雨水,绵绵不绝地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翻不尽的山梁,使刘敏为首的义军将士们疲惫不堪。冰冷的雨丝便如约而至,将迎接他们的雄关卫地区笼罩在一片湿冷的灰绿之中。山,一座连着一座,不高,却异常密集。
官道在无尽的丘陵间起伏、盘旋,在雨水持续的冲刷下,早已面目全非。红色的泥土贪婪地吸饱了水,变成滑腻粘稠的泥沼。
刚刚耗尽力气爬上一道湿漉漉的山梁,冰冷的雨水顺着褴褛的衣衫渗入骨髓,眼前又横亘着另一道笼罩在雨雾中、似乎一模一样的山梁,脚下则是需要小心翼翼滑下去的、布满碎石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