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被派到岭南,起码也要十年才能翻身,没想到人家七年过去居然就杀回京都了。
文选司郎中庆幸,还好当时没得罪人家,一直都是客气有礼,正这样想着,突然看见墙角处有个同僚在有意无意的往宋亭舟所在的厅内张望。
“呦,这不是考功司的崔大人吗?你怎么到我们文选司来了。”
考功司郎中本就魂不守舍,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想怒又怕惊动厅内的宋亭舟,压着嗓子说:“吏部衙门就这么大,怎么?路过你们文选司都不准了?李大人未免太过霸道!”
他压着嗓子,文选司郎中可不会小声,他重重的干咳两声,故意把厅内休息的宋亭舟咳醒,“我不过是询问一声,怎地崔大人这么大的火气?莫不是也是听说陛下钦点的宋大人到了吏部,特意过来恭贺的?”
他们俩都是正五品,想再往上升到从四品,同僚也是对手,因此往日关系也称得上是如同水火。
李大人知道他得罪过宋亭舟,这才故意说风凉话。
考功司郎中心中暗恨文选司郎中可恶,但宋亭舟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宋大人,许久不见,恭贺您高升。”
堂堂五品京官,这会儿却姿态低的不能再低,生怕宋亭舟忆起七年前他放狠话的样子。
偏偏宋亭舟还真就记得,他本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却独独记住了吏部这个考功司郎中。因为孟晚八面玲珑,诋毁他的人太少了,也多是说他身为哥儿抛头露面的。
只有这位崔大人,当初一句句说自己夫郎无所出,话里话外让宋亭舟休了孟晚另娶,甚至以官途相威胁。
这件事,宋亭舟记了七年。
宋亭舟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直到把考功司郎中看到头皮发麻,才淡淡地回了句,“崔大人。”
考功司郎中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
完了,这位竟然真的还记得。
宋亭舟从吏部拿到官凭,又到离六部衙门不算太远的尚宝司领取官印及腰牌。
顺天府尹的名头就像是通行证,这一套下来极为迅速,再回家去等候多时的吴昭远还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