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宴会厅的血腥味,比昨夜攻城战的血味更刺骨。
赫连达被两名亲卫架着往外拖时,腰间的甲胄还在哐当作响,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赫连青脸上,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字……直到亲卫将他按在庭院的青石板上,那把闪着冷光的斩马刀落下,殷红的血瞬间溅满了石阶,连院角的老槐树都被染得暗红。
赫连青跪在地上,看着父亲的尸体,牙齿咬得嘴唇渗血,却不敢哭。
他猛地膝行几步,爬到赫连隆脚边,双手死死抓住对方的甲胄下摆,声音带着哀求:“王上!”
“我举报了父亲,有功啊!”
“求您饶过我家人,饶过我!”
赫连隆低头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哦?”
“我倒忘了还有你。”
“你父亲卖族求荣,你卖父求活,你们父子俩倒是‘一脉相承’。”
他抬脚甩开赫连青的手,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满院寂静,“凤凰城要守的是忠诚,不是你们这种连骨血都能出卖的蛀虫!”
“留着你们,只会让更多人学样……来人!”
亲卫应声上前,赫连青的哭喊瞬间被捂住。
他看着亲卫举刀,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直到刀锋划过脖颈,他才明白,在赫连隆眼里,他和父亲一样,都是该被清除的“隐患”。
片刻后,赫连达的妻儿、族人被陆续押来,无一例外都倒在了血泊里。
当天夜里,这些尸体被挂在凤凰城的四座城楼上,寒风刮过,尸体摇晃,像一个个警示的灯笼,看得城上守军脊背发凉,城下辽军却传来隐约的欢呼。
可这只是开始。
杀了赫连达一族后,赫连隆眼底的多疑像野草般疯长。
他看着帐下的赫连部族将领,总觉得对方眼神里藏着背叛,连平日里最亲近的长老来劝他“慎用刑罚”,都被他以“通敌嫌疑”关押起来。
没过几日,他又下了一道令……将关押多日的赫连诚,连同其妻儿、亲兵一并押往城楼处死。
当赫连诚被押上城楼时,城上的守军集体沉默了。
这位兢兢业业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