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把这道路路泡得黏腻,杨豹乘坐的马车碾过青石板时,轮轴裹着泥浆发出“咯吱”的闷响。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毡毯,却挡不住从缝隙钻进来的湿冷……那寒气像细针,顺着甲胄的缝隙往骨头缝里钻,让他在征战落下的腰伤又隐隐作痛。
他靠在车厢壁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尖触到的皮肤有些发烫。
方才马车过渡口时,一阵冷风裹着雨丝吹进车厢,他打了个寒颤,过后就觉得头晕沉沉的,喉咙也发紧,连呼吸都带着些粗重。
亲兵递来的姜汤还冒着热气,他喝了两口,暖意刚顺着喉咙滑下去,又被胸口的闷胀顶了回来。
“将军,前面就是粟阳城了,是江南的小城,要不咱们在这里歇息两天?”亲卫的声音隔着车帘传进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杨豹睁开眼,窗外的雨还没停,青灰色的屋檐垂着雨帘,街边的商铺都关着门,只有几个撑着油纸伞的行人匆匆走过。
他揉了揉发僵的肩,心里想着:“反正回建康也不急,这风寒若拖着,反倒可能误事。”
他此次先回建康,见见皇帝陛下,然后在看看老朋友欧阳通,最后在回自己的大本营兖州。
其实他主要想看看皇帝,毕竟那是自己的兄弟,自己也好久没有见了,不知道皇帝他过的好不好。
“便应了声:“好,就在粟阳城歇息下吧,等我养好了,在回去。”
马车停在粟阳城的太守府邸,这里的太守帮着亲兵卸行李。
杨豹扶着车门下车时,脚步踉跄了一下,亲兵连忙上前扶他,却被他摆手推开:“不妨事,就是点风寒,歇两天就好。”
他走进府邸,来到了正堂,一股暖意在鼻尖萦绕……大堂里生着炭盆,炭火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湿冷。
太守知道眼前的人是柱国大将军,乃至帝国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之前都是人家伺候他现在他是亲自伺候,怕出了什么意外。
毕竟若是伺候的不好,杨豹一个不悦,那是能要了他全家的命。
杨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里此时还在琢磨着南部的问题,同时还想着段豪的北伐基本上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