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寒芒刺破晨雾,铁靴踏碎白府门前的青石板,将这座拥有历史的老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侍卫手中的长矛斜指地面,枪尖凝着未散的露水,映得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泛出冷光。
白寻站在石阶顶端,脊背佝偻如风中残烛,却还是深深吸了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将颤抖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一步步走向阶下的段兰。
段兰一身玄甲沾着夜露,腰间佩剑的穗子随动作轻晃,眼神如淬冰的刀,扫过白寻苍白发皱的脸:“白老爷子倒是镇定。”
“事到如今,慌乱无用。”白寻的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强撑的平静,“我想见辽王,有几句话必须当面说。”
段兰眉峰一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语气里淬着冷意:“你们白家策划刺杀辽王,事败被擒,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莫不是还想趁着见面,揣着凶器或是藏着毒药,再行不轨?”
白寻枯瘦的手抚过鬓角的白发,浑浊的眼里泛起一丝自嘲的笑:“老朽今年七十有三,走路都要扶杖,辽王正值盛年,沙场斩将无数,一身武艺鬼神难挡。”
“我这把老骨头,别说刺杀,怕是连近他身都难。”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只是有些话,非当面说不可。”
白训知道,如果自己见不了段豪的话,只要去了天牢,那么家族上上下下,恐怕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
所以在他的眼里,他必须要去见段豪一眼,给段豪说说情,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白家留下一些血脉。
至于白家不死人,他已经不想了,即便自己死了,那也是无所谓的了,但是只要能给白家流下血脉,那就足够了。
“有话我替你转达。”段兰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试图从那沟壑纵横的皱纹里找出破绽:“但天牢的门,你今日必须踏进去。”
“至于能不能活着出来,全看你自己交代多少实话。”
“实话?”白寻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浓重的苦涩:“老朽这辈子享过荣华,受过年少轻狂,也守过家族兴衰,早够本了。”
“死不足惜。”他抬头望向院内,隐约能看见廊下奔跑的孩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