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已经追赶到了前方,马背上的谢绎身披黑色鹤氅,人虽已至中年,却隐有意气风发之态。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如今,我兴许该称殿下一声,贤婿?”谢绎高声喊道。
听到父亲的声音,谢知月顾不得腹部的坠痛,就挣扎着要出去见父亲。
齐景暄按住她的肩膀,“别动,我去就好。”
他眸色极力保持着平稳,此刻在谢知月看来,他刻意维持的平稳漏洞百出。
谢知月下腹如刀绞般疼痛,她想用力抓住齐景暄,可是却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掀开帷幔离去。
外头飞雪如絮,山峦连绵,极目远眺,夜色中山河尽披缟素,天地一片混茫。
齐景暄衣衫单薄,一袭素青衣衫在猎猎寒风中翩跹舞动,飞雪拂过他的发梢,于凛冽中平添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寂。
“太子殿下,你要去做什么!”长信侯连忙赶上前来拦住齐景暄。
“舅舅,岳父他都追我而来了,我岂有不见的道理?太子妃有小产迹象,不宜赶路,待我与岳父起争执,双方搏杀之际,还请舅舅速带太子妃撤离,为她寻得郎中,若不能保住她腹中胎儿,便不要强留,一切以太子妃为重。”
齐景暄语气依旧很轻,听上去有些云淡风轻的温润,亦有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说完后翻身上马,纵马迎面奔向谢绎。
谢绎看到齐景暄那张他怎么看怎么憎恨的脸,冷笑出声,“贤婿啊,你说如今,是你该下马拜见我这个岳父呢,还是我下马拜见你这个太子?”
“岳父连夜率兵挡我去路,该是想与我兵刃相见,而非在这寒风暴雪中与我谈论闲话家常。”
齐景暄不想与谢绎耗着,就先一步拔剑,略带挑衅道:“动手吧岳父,我今日给你一个杀了我的机会。不过你就算是杀了我,你女儿她始终也是我的妻,你的心上人始终是我母亲。”
谢绎只仰天大笑,笑得眼底发红,“那我该跟你道声谢,贤婿啊,多亏你肯给我一个太子遗孤。”
他扬手一挥,手下兵士立即拔刀待发。
齐景暄唇角牵起,目光扫过那群冲自己兵刃相向的士兵,“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