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用朱砂和墨线,详细地描绘着关中西部的地形,
尤其是陈仓一带的兵力部署、巡逻路线、粮草囤积点,甚至连哪里的城防相对薄弱,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这是元直根据玄镜台的情报,熬了数个通宵,亲手绘制的曹军陈仓布防图。”
我的手指在“陈仓”二字上重重点下,
“马超对曹操恨之入骨,日夜想的,无非是复仇二字。
但仅有仇恨,没有方向,那只是无能的狂怒。
而这份地图,就是我送给他复仇的‘方向’和‘希望’!”
“我是在告诉他,我不仅能救他的命,我还能帮他报血海深仇!
渭南之耻,我陆昭,可以帮他一并洗刷!”
我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松的眼中,也终于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
他知道这份地图的价值,这不仅仅是一份情报,这是一把足以捅进曹操后腰的、致命的尖刀!
最后,我走到了第三口箱子前。这甚至不能称之为箱子,它只是一个古朴的木匣。
我打开木匣,里面没有实物,只有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亲笔信。
“这是第三份礼物,也是最重要的一份礼物,给马超的‘脸面’。”
我拿起那封信,郑重地交到李松手中:
“李松,你要记住。
马超是名门之后,也是一方诸侯,虽然兵败如山倒,但他骨子里的骄傲,比谁都重。
曹操追杀他,羌人收留他,或许都只当他是一条好用的狗。
但我们不行。”
“这封信里,我没有用高高在上的招揽口吻,也没有提任何让他归附的字眼。
我只写了八个字——‘同为汉臣,共讨国贼’。
我将自己与他,放在了平等的地位。
我邀请他,是以‘盟友’的身份,而不是‘下属’。”
“你要把我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阳平关之围若解,汉中是我的,武都是他的。
他不是为我陆昭而战,而是为他自己,为他死去的父亲马腾,为他惨死的几百口家人而战!
我们是为共同的目标,并肩作战的战友!”
“生存之需,复仇之望,平等之礼。”
我看着李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三份礼物,环环相扣,缺一不可。你,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了!”李松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封信贴身藏好,仿佛那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好。”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该说的都已说完。
剩下的,就要看他的了。
一个时辰后,南郑的北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悄然打开了一道缝隙。
寒风呼啸,关外是无边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李松一身羌人打扮,牵着一匹神骏的西凉马,马背上驮着伪装成皮货的物资。
他没有带任何扈从,因为在危机四伏的西凉,一个人的目标,远比一支队伍要小。
我亲自为他送行,身边只站着徐庶。
“李松,”
我上前,为他拉了拉被风吹起的领口,低声嘱咐,
“记住,你的命,比任务更重要。
事不可为,就马上撤回来。
我在这里……等你回家。”
李松虎目一热,这个在刀山血海中都未曾眨过眼的汉子,此刻却有些哽咽。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对我,对徐庶,行了一个军中大礼。
“主公,军师,保重!”
说完,他翻身上马,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回头,双腿一夹马腹,便如一支离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