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脚步都下意识地一滞。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
我在观察他们。
为首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手中拄着一根盘根错节的木杖,虽然眼神浑浊,
但身躯依旧挺拔,脸上深刻的皱纹里,沉淀着岁月的智慧与狡黠。
此人应该就是玄镜台情报里提到的,下辨附近势力最大的杨千万部落的族长。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如铁塔般的壮汉,年纪约莫三十许,一脸虬髯,
铜铃般的眼睛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怒火,
紧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刀柄,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这应该就是以勇悍着称的窦茂部落的首领。
其余人等,则大多神色惶然,目光躲闪,显然只是附庸于这两大部落的小族长。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们沉重而紧张的呼吸声。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要先用绝对的武力威慑,彻底击碎他们心中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要让他们清楚地明白,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一个能在一夜之间攻破坚城、斩杀太守的过江猛龙。
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无形的压力,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当那个年轻的壮汉窦茂几乎快要按捺不住时,我终于缓缓开口了。
“诸位首领,不必惊慌。
我叫陆昭,从今天起,是这汉中与武都的主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没有用任何威吓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老者杨千万闻言,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拄着木杖上前一步,用略带生硬的汉话说道:
“原来是陆太守。不知太守大人召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但言语间却暗藏机锋,显然是在试探我的来意。
我笑了笑,没有坐在高高的主位上与他对话,
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他们面前,与他们站在同一片地砖之上。
这个举动,让所有氐人首领都愣住了,连那个满眼敌意的窦茂,也不禁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在他们的观念里,胜利者,尤其是汉人的官长,都是高高在上的。
“吩咐?不,我不是来下吩咐的。”
我环视着他们,目光真诚,“我是来为诸位解决麻烦的。”
“解决麻烦?”杨千万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不错。”我朗声道,
“我知道,过去的这些年,你们过得并不好。
张鲁也好,杨阜也罢,他们只把你们当成予取予求的奴隶。
他们随意增加你们的赋税,征发你们的子弟去当炮灰,抢夺你们的牛羊和女人。
你们的部落在不断衰弱,你们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难过。我说得对不对?”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氐人首领的心上。
他们脸上的警惕和敌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神色所取代,那是被说中痛处的屈辱和愤懑。
那个叫窦茂的壮汉,更是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现在,杨阜死了,他和他那套欺压你们的规矩,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我话锋一转,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我陆昭,在这里向诸位承诺三件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
“第一,自今日起,我尊重你们氐人的所有风俗习惯!
你们可以继续信奉你们的神,过你们自己的节日,只要不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