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片刻,率先开口:
“主公,此事之重要,庶自然明白。
无论是蔡大家的安危,还是那批典籍的价值,都足以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只是此事执行起来,难度之大,风险之高,恐怕远超我们之前的任何一次行动。”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点向长江下游的区域:
“其一,路途遥远,千里迢迢。
从江东腹地至汉中,水路陆路交错,需穿越数个不同势力的辖区。
尤其是荆州,如今大半在刘备手中,我们虽与其有盟约,但关系微妙,
大规模人员和如此敏感的‘货物’过境,极易引人注目,
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外交风波,甚至军事冲突。”
“其二,后勤保障,耗费巨大。
组织如此规模的秘密转移,需要大量的船只、车辆、护卫、物资、以及沿途打点关节的金钱。
我们汉中刚刚经历大战,府库虽有所充实,但百废待兴,各项开支巨大,
再支撑这样一次庞大的行动,恐怕会捉襟见肘,甚至影响到新政的推行和军备的维持。”
“其三,时机选择,至关重要。
江东孙氏,如今正值赤壁大胜之后,声威日盛,对境内的掌控也日趋严密。
在其眼皮底下,将如此多的人员和典籍悄无声息地转移出来,难度极大。
一旦走漏风声,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将他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徐庶的分析条条在理,句句切中要害。
他并非反对,而是作为一个合格的谋主和政务官,必须将所有潜在的困难和风险摆在台面上。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主公,”徐庶看向我,眼中带着恳切,
“此事,是否可以稍缓?待我们汉中实力再壮大一分,对周边的掌控力更强一些,再行图之,或许把握更大?”
我没有立刻回答徐庶,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貂蝉。
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此刻感受到我的注视,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月光:
“元直先生所虑,皆是实情。
从情报和执行层面来看,此次行动,玄镜台评估的风险等级为——最高。”
“江东内部,孙氏的探子和巡查日益严密,我们在当地的力量虽然隐秘,
但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公开行动,只能进行点对点的秘密接应和情报支持。”
“沿途路线,每一处关卡,每一个水寨,甚至每一个可能落脚的村镇,都存在暴露的风险。
曹操、刘备、甚至是一些地方豪强和水匪,都可能成为阻碍。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致命的窥探。”
“最关键的是,典籍目标太大。
数万卷竹简或纸质文书,体积庞大,重量惊人,根本无法像人员一样化整为零,进行彻底的伪装。
一旦被发现,其价值足以让任何势力眼红,届时,恐怕会引来疯狂的围堵。”
貂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将行动的残酷性和危险性赤裸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徐庶的担忧,貂蝉的评估,都像是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
放弃吗?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更好时机”?
不!我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元直,貂蝉,”我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你们说的困难和风险,我都明白。
但是,我们等不起了!”
“时局瞬息万变!
孙权野心勃勃,他迟早会发现那批典籍的价值,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