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远敲了敲手里的拐杖,在背后的竹椅上坐下:“被打怕了?怕到恨不得苟且偷生半辈子,怕到连提起这些事都觉得夜里会做噩梦。”
陆方只感觉情绪激荡,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有。”
“你输得不冤,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根本不知道顾瀚文这个名字在民国时期掀起了多大的风浪,能被革新会默许冠以顾瀚文之名的人,基本等同于革新会的代言人,你等于在跟这个时代最恐怖的组织对抗,你要是不输才是怪事。”陆海远把拐杖放在一边,闭眼享受着阳光浴,他就像是要把过去几十年缺失的阳光给补回来一样。
陆方听得有些愣住。
“你自幼聪明,又因为我们的关系有超出这个时代的认知和眼光,很早就野心勃勃的布局未来,乃至靠自己的能力和打拼三十岁左右就在总部体系内走上了高位。这辈子太顺,顺到之前的很多事都算是小坎坷,而这次你遇到的是狂风巨浪,差点就把你拍死在沙滩上。”陆海远淡淡言道。
“爷爷,我.....”陆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他都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对死亡的恐惧已经铭刻在骨子里。
“你不如你大爷爷,我也不如。民国末年那么多人面对以顾瀚文为首的屠刀屠杀时,他们躲的躲,藏的藏,只有你太爷爷选择了争。”陆海远闭着眼讲述一切,就像是在回忆当年。
“事实证明你大爷爷是对的,当年选择躲的,选择藏的那些人,都死了,勉强活下来的也在后来被一个个清算。只有我们,在你大爷爷的庇佑下还算蓬勃发展,乃至在这个时代都发展出了一片天地。”
“我苟且了一辈子,在那暗无天日的宅子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真到危机到来的这一天我才想明白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