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横霸数县的州郡显宗,裴奕也未必会生出来急躁之心,以致于在修行时候乱了心性、落在魔道。
就在叶正文满怀心事的时候,一个袅袅婷婷的倩影入了院门。
“夫人来了,”康大宝面上挤了些笑出来,老夫老妻了,自不消寒暄客套,只是轻声请托道:“弟妹有些焦虑,烦请夫人过去陪着说些话。本就无事,待裴师弟好转过来若见了弟妹伤心地害了病,反还不美。”
费疏荷有些嗔怪地瞥了一眼康大掌门,随即脆声言道:“自是本分,郎君何消言‘请’栾供奉可有出来幼时我曾随家父见过他老人家,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康大宝自晓得费疏荷这话是何意思,同是请托,若是加些分量,栾供奉自要用心些。
只是这会儿栾供奉还在云房中守着裴奕未有出来,费疏荷自是不好拜见,只好将其父幼时赠予的一枚据称有清心妙用的归藏静照环借给康大宝,便就去寻蒯氏了。
费疏荷走后未过多久,裴奕云房的门扉便就被一股劲风推开。
“进来个能主事的,”
康大宝心道不好,这栾供奉的语气里头无有轻松,尽是急躁,裴奕的境况多半难称乐观。
事情确如他所料,待他甫一入得云房内里,便就见得裴奕仰躺在七盏命灯之中,这灯盏倒是都燃着,只是焰心泛着诡异的靛蓝。
一个青瓷药罐地砖上,半凝的琥珀色药汁蜿蜒成一道卦象。
栾供奉方才灌下的几样汤剂在他皮肤下凝成蛛网状金线,此刻那些金线却如遭腐蚀般寸寸断裂,化作腥臭黑水从毛孔渗出。
他脖颈处贴着三张符箓,上头的朱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成灰白。
裴奕原本蛛网状的青紫血管虽已平复,但额间却又生出来一道浓黑的血线,从眉心直贯入发际,面上表情狰狞,显得痛苦十分。
“栾前辈,我师弟这是”
“没办法了,老夫本来就不擅此道,”栾供奉的眉头也已蹙紧,毕竟是费天勤这位最尊最贵的宗老嘱托的差遣,办成了这副样子,于他而言也有些难交代!
栾供奉入赘进了费家这些年来不说鞍前马后,却也称得劳苦功高。若是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