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雪后放晴,天朗气清。
皇帝陛下传下口谕,不在乾清宫正殿,而是召诸将于西苑见驾。
西苑太液池畔,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露出湿润的青石板路。
池面部分区域已结了薄冰,在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芒。
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越发沉稳的天子朱翊钧,一身利落的戎装箭袖,外罩玄色貂裘大氅,正骑着一匹神骏的西域白马,在数名内侍扈从下,沿着太液池畔缓辔而行。
他今年三十四岁,面容清癯,目光锐利,虽久居深宫,但此刻纵马于苑囿之间,眉宇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英气与威仪……
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矩,也是一身便捷的宦官服饰,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预定地点。
见到皇帝御驾,他连忙上前,低声禀报了几句。
朱翊钧微微颔首,勒住马匹,目光投向不远处。
在陈矩的引领下,麻贵、李如松、等诸多将领,皆身着常服,步履沉稳地走来。
他们虽久经沙场,但在这禁苑之内,面对天子,依旧保持着恭谨的姿态。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四人来到近前,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
依照西苑召见的惯例,礼节从简,但尊崇不减。
朱翊钧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位为他开疆拓土、镇守四方的大将,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声音清越:“众卿平身。今日雪景甚佳,不必拘泥常礼。朕一时兴起,邀诸位卿家来这西苑走走……”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麻贵身上:“麻卿,西北之事,朕已览奏报。叶尔羌远遁,西域渐宁,你辛苦了。”
西域的战事进行,马上就十年了。
在万历十八年前后,大批次的羌人,女真人被投入到了西北去。
西北三省的税收几乎为零。
不仅如此,每年要给西北摊派的粮食,军需,折合银钱,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这是大明朝的一个担子,一个挑了马上十年的担子。
现在的大明朝虽然财政状况好了许多,但背上的